萧开胤下朝回到瑞王府,习惯性地去今夕苑找江青姚。
刚走到今夕苑门口,他猛然想起他们已经和离了。
他自嘲地冷笑数声,顿在原地拍了拍脑门。
“王爷可是头疾犯了?老奴这就差人去请楚太医。”张德全贴心地在旁边关怀。
萧开胤摇摇头:“没有。”
他的手缓缓往下,落到心口处捂了捂:“怕不是得了心疾。”
“啊?这可不能忽视,老奴……”张德全猛地刹住,狐疑地观察了下瑞王的脸色,讪讪闭了嘴。
萧开胤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王府里好生无趣,他日日只能和张德全这个老东西面面相觑。
张德全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脸上蹭了灰?不然王爷盯着他看做什么?
“王爷,岭南王求见。”
通传声打断了萧开胤和张德全的无言对望,萧开胤疑道:“请去前厅吃茶吧,本王更衣。”
岭南王是大荆如今残存的最后一个异姓王。
康武帝之前的异姓王和各个亲王都是有封地的,康武帝继位后许是依据自己的经验,怕拥有封地的王爷们拥兵自重,一点一点地将封地都收了回去。
岭南王是跟着先皇一起上过战场,立过汗马功劳之人,但其爵位是降级世袭的,如今岭南王年迈,其子迟迟还未袭爵,概因儿子平庸无能,岭南王不甚放心。
总之岭南王府在日渐衰落,早已经没有昔日荣光。
萧开胤初离京城时尚且年幼,回京后顶多在各个宴会上和岭南王父子有两面点头之交,岭南王来找他做什么?
一盏茶后,他见到了老态龙钟的岭南王,以及他那个不争气的世子。
世子的年岁和康武帝相当,一辈子干了不少混事,以至于岭南王至今不敢让他世袭爵位。
岭南王见到萧开胤,起身作揖,萧开胤大步流星上前扶住了他双臂:“岭南王不必如此客套。”
因为上过战场,所以他对岭南王的功绩带着真心实意的敬佩,何况霖南地区便是岭南王为大荆打下的江山。
寒暄过后,岭南王道明来意,原是想提亲!
“老夫嫡孙女已及笄,模样生得尚可,老夫敬佩王爷小小年纪有勇有谋,不知……”
世子迫不及待打断他的话:“王爷,小女之前在霖南一带可是人尽皆知的第一美人!这是小女的画像,王爷看看。”
岭南王不悦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握着拐杖那只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如此上赶着,丢尽脸面!
萧开胤张嘴就要拒绝,一道光在脑子里划过,他又悠悠然闭了嘴,未曾表态。
岭南王见状,怕自己儿子胡言乱语,又寒暄了几句话后便拽着那个不成器的老儿子走了。
张德全疑惑地看向自家王爷,正对上他饶有意味的视线:“你想个法子,把这件事传到她耳里,叫她知道本王不是没人要。”
他说着微微扬起下巴,大有他也是一块香饽饽的自豪感。
张德全嘴角微抽:“王爷可要再考虑考虑?如此怕是不妥。”
“叫你去办便去办,少啰嗦!”萧开胤剜他一眼,碰都不碰桌上那张画像,起身便回了内宅。
他对岭南王孙女是圆是扁毫无兴趣,在他眼里,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他的皎皎……
江青姚听说这件事时,正在珠光阁拨算盘。
她手下一顿,被掌柜的一打岔,俨然忘了之前算到了哪儿。
她无奈地抖抖算盘珠子,打算重新开始算。
掌柜的一把按住算盘,眨巴眨巴眼:“东家可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听说岭南王世子还在岭南地带时,最重颜色,荒淫无度,强抢民女……所以他的几个儿子样貌个顶个的好,嫡长女更是沉鱼落雁呢,这回只怕瑞王真要心动了,说要考虑考虑呢……”
江青姚拂开她的手:“我跟他已然和离,此事与我何干?”
想起前段时日倭奴公主闹事,萧开胤让她当众鞭笞公主的情景,她默默垂眸。
挺好的,他们都该往前走,她衷心祝愿他今生幸福。
临打烊时,瑞王来铺子里挑佩玉。
看到江青姚,他不停用余光偷偷打量,见她不朝自己这边看,忍不住清咳了两声。
江青姚看到他,远远福了个礼。
“本王看你送的佩玉成色极好,想看看扳指。”萧开胤暗中观察她的脸色,看不出她有任何醋意。
看到她身边出现其他男子,他整颗心都像是在醋里泡过一年半载,她倒是好,竟然没有半分酸意?
他又委屈又难受,又狠狠地懊恼了一番。
不该这般试探她的。
江青姚看他乌沉沉的眸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委屈,一头雾水地叫人拿出上好的扳指给他看。
于情于理,开门做生意的她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撂下客人离开,更何况他此前刚帮珠光阁惩治过倭奴公主?
于是邀请萧开胤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后,她亲自介绍道:“不知王爷喜欢何种质地的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