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一家来京城的时日只比瑞王回京早了几个月。
岭南王没头苍蝇般四处结交,只为王府日后在京城立住脚跟,奈何儿子不争气,入了京城便被烟花之地迷了眼,除了不敢再强抢民女,荒淫性子是半分没有收敛。
他因此熟识了江二爷江河,俩人年纪相当,兴趣相投。
他不时从江河口中打探江家五房的动向,得知江五爷有一支全大荆最厉害的镖队,常年帮江家各个铺面南来北往地运送货物。
京城各家铺面的好货多是这支镖队负责运输的。
世子别的不会,旁门左道最是精通。
几日之后,江源听闻一个噩耗:镖队出事了。
一批运往京城的重要货物被山里的山匪劫持,差人送来绑票,让江源带着赎金只身过去赎人赎货。
江源得知是漓山一带的山匪,陡然一惊。
那一处山匪猖獗,劫持了东西就往漓山里躲。因为漓山地形复杂,又有瘴气和猛兽,官府素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以江源的经验,那帮山匪绝对有官匪勾结之嫌。
所以被漓山山匪抢了,便只能自认倒霉。
倘若只是货物被抢,江源也不去管了,可是那支镖队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山匪给的时辰只够江源马上出发去漓山,他别无他法,让手下办事之人去找他平日里结交上的达官贵人,又带了十来个护院,急匆匆出城赶去漓山。
漓山山匪这些年颇有些名气,但凡拿了赎金,从不会伤人,江源走南闯北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虽然担忧,心里却多好还是有些底气的。
江青姚第二天才得知江源一夜未归,正要差人出去打探,一个护院狼狈不堪地怕进江家五房:“老爷、老爷被扣下了,他们让、让四娘亲自带万两黄金去赎人,否则便要……”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原来江源情急之下只带了银票过去,山匪恼他没诚意,便把他他扣下了,十几个护院哪里是靠打家劫舍为生的山匪的对手,侥幸逃出来一个也是他们故意放回来通风报信的。
“江管家,立即报官!”
江管家两眼满是红血丝,他唉声叹气道:“昨日老爷离开后,我们立马报了官,府衙说漓山一带的事情当去漓山报官,京城管不来……”
“岂有此理!”江青姚当机立断。
她安排了几个胆大的小厮先一步去漓山查探情况,寻到合适的时机便报官:“自身安危为先,既然都道漓山官匪勾结,你们也见机行事,若是那地官差不对劲,这官也不必报了,否则反而会打草惊蛇。”
她又让会跟着江源一起结交贵人的江管家再去那些贵人府邸拜访一次,包括七王爷萧聿怀,看看他们能不能帮把手。
不过她对此并不抱希望,江家刚刚成为皇商,消息尚且捂得严实,陛下不发话,他们也不敢把这个消息传出去。除了七王爷,其他怕是都不会帮忙。
山匪撕票是常有的事,江青姚不敢拿江源的性命去赌,所以也让人立刻去准备了银两。
安排好后,她兀自去了瑞王府。
她心下凄凉,明明打算和萧开胤撇清关系的,如今却又主动求上门。
萧开胤听说江青姚上门,笑得咧出一口白牙,边迅速走出去迎人,边骂道:“门房怎得如此没有眼力见,回头叫刘管家换掉!”
江青姚白着脸被他亲自迎进王府,萧开胤看她脸色不好,心下一沉:“皎皎可是有什么为难事?”
江青姚抛下所有自尊心,屈膝便要跪下去:“求王爷救救家父,他被漓山山匪挟持了去。”
萧开胤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提前洞悉了她的意图,一看到她屈膝就先行握住了她的胳膊。
“你这是做什么?我用得着你来跪?”他面色微冷,明显不高兴了。
“那些山匪已经盘踞在漓山多年,王爷若是为难,烦请王爷带我入一趟宫……”
“我有说不帮你吗?”
江青姚希冀地抬起眼:“王爷手下无兵,必得进宫启奏陛下,我有一块免死铁拳,可用来求一求陛下……”
“我在你眼里如此不中用?”
“不是。”
“那便回家等着,只要你爹还未出事,我定把他安然带回来。”萧开胤握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试图把她送回江家再赶赴漓山。
江青姚直摇头:“不可,山匪点名让我去交赎金,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我还是一起去吧。”
“不许胡闹。”萧开胤舍不得跟她说重话,此时皱着脸已经是对她生气的极限。
“山匪猖獗这么多年,陛下未必不知,等他发令剿匪,只怕我爹等不及了……不管朝廷剿不剿匪,我必须先救爹爹。”
萧开胤知道她说的在理,以康武帝瞻前顾后、疑神疑鬼的性子,短期内是绝不会下令剿匪的。
“太危险了,你在家中等着,我自会叫人假扮你……”
江青姚还是摇头:“不行,逃回家的护院带了山匪的话,山匪知道我长什么模样。王爷,我爹爹没有工夫耽搁下去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