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胤将马车里的毛毡垫在身前的马背上,这才朝江青姚伸出手,用力一提,轻轻松松地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到了身前。
他两条结实的胳膊擦过江青姚的腰际,紧紧拽住缰绳,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坐稳了。”
江青姚不自在地往前倾,但是驰风一旦跑起来,她一个不会骑马的人哪里还能稳得住,后背不自觉地便贴进了萧开胤结实的怀抱里。
久违的陌生又熟悉的怀抱。
萧开胤不知道她心里作何想,他的嘴角反正是一直没压下去。
虽然此刻不该开心,但他控制不住呀,他就是想趁人之危一把,他知道这种时候江青姚是不会拒绝的。
江青姚眼下也没工夫矫情,她都不敢回头,只抱歉说了一句:“王爷受累了,我努力不让自己掉下去。”
呼呼的风把她柔软的声音送进耳朵里,萧开胤听得心头发热。
真想一辈子就这样在马背上度过,她便永远可以如此躲在他怀里了。
她又软又香,久违的亲近让萧开胤一时心头荡漾。
若古井无波的深潭被投下一颗巨石,掀起阵阵大水浪,过了很久才慢慢缓和,但残余的涟漪却经久不断。
江青姚一心想着尽快看到平安无事的江源,哪里知道萧开胤心里在旖旎些什么。
颠簸了两个多时辰后,骑马的一拨人先行抵达漓山山脚。
比坐马车快了很多。
江青姚下马时,两条腿都软了,走路如踩在云端。
她竭力正常地行走,但是刚下马那几步的怪异还是被萧开胤看在眼里:“你在此处等着,我先叫人去打探打探。”
这是一处空置的屋子,虽然破败但好歹能遮荫,四周只有少数几棵树,视野极佳,有危险也能及时察觉。
不多时,萧开胤的护卫们发现了江源的踪迹,正被一群匪徒押着下山,粗略估计有百来人。
萧开胤打算速战速决,但走出几步又担心江青姚的安危,他骨子里便是嗜血好战之人,第一次在作战前如此犹豫不决。
他很想留下来保护好江青姚,但是只分批次带来三十几个护卫。
想到暗中守护江青姚的护卫有八九个,他想了想,果断带着护卫们去救人了。
山匪远不如倭奴人阴狠奸诈,虽然人数远不如山匪,但山匪多怕死,所以这一仗打得颇为顺利,护卫们只有几个人受了小伤。
护卫们都喜笑颜开,觉得漓山山匪不过如此。
萧开胤却高兴不起来,这算哪门子打仗?
心头莫名开始不安,他转身就往山下跑,待回到江青姚歇息的破屋子,外面一片狼藉,明显有打斗的痕迹,屋子里除了两个晕倒在地的丫鬟,哪里还看得到江青姚的身影。
“皎皎?皎皎!”那一刹那,萧开胤吓得魂飞魄散。
一个护卫踉踉跄跄跑进屋:“王爷,刚才你们离开后有一群山匪攻过来,抢走了江家带来的金子,属下们谨记王爷教导,护着屋子不敢追过去……进屋一看,江四娘不见了,只剩下两个晕倒的丫鬟,这屋子里似乎有暗道。”
“调虎离山?好得很!”萧开胤浑身血液都在叫嚣,暴怒之下,双眼迅速充血。
他们不消一会儿便找到了暗道入口,萧开胤差人把江源送回江家后,带着剩下的人钻进了暗道。
暗道直通山脚,一行人再次上山找人,很快发现了江青姚的踪迹——她故意悄悄丢了身上的配饰引路。
萧开胤很快追踪到被山匪劫持的她,一路上悬着的心在看到她衣着完整,身上也没有血迹时才稍稍放下。
其中一个山匪把手脚捆着的江青姚抗在肩头,一帮人无心恋战斗了几招就赶紧把人丢下,四分五散了。
萧开胤眸光微闪,朝一起来的护卫比划了几个手势:“把刚刚扛着她的那人捉来,本来要亲自处置他。”
护卫们立马四散去追那些山匪,只留下江青姚和他两个人。
萧开胤扶起地上江青姚,割开她手腕和腿上的粗绳时,看到白嫩的手腕被勒出斑驳血痕后,他眼底的愤怒都快化为实质般的刀剑了。
如果那几个山匪被活捉,他定要卸了他们双手来泄愤的。
“疼吗?”他颤着手摩挲血痕,怜惜到声音都微微打颤。
江青姚缩回胳膊,饶是痛得唇色发白,却还是摇摇头:“没关系。多谢王爷相救。”
“你在我面前这么坚强做什么?”萧开胤不悦地冷下脸。
江青姚觉得他这火气莫名其妙,扭动筋骨站起身:“此山地形复杂,一路过来我又被蒙了眼,不记得下山的路了,不过沿途休息时我都想法子扔了点首饰做记号……”
萧开胤做错事似的,从怀里掏出她的珥珰和手串上的珍珠:“我都捡起来了。”
“……”江青姚无语地盯着他看了会儿,“那王爷可记得下山的路?”
萧开胤原本想大言不惭地点头说记得,电火石光间,嘴里的话拐了个大弯:“试试看吧,不就是一座山?”
江青姚能说什么呢?
遇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