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
子受刚刚起床漱洗完毕,就听手底下人告禀,说是西岐南宫适将军来访。
西岐早朝时间是卯时中,相当于早上六点,什么事情不能在早朝时候见面说?
疑虑着来到中军帐,传令让南宫适觐见。
南宫适跨入帐内,先是奉上了满脸的笑容。
周全了礼数之后,南宫适道:“一大早就来叨扰寿王殿下,望乞恕罪!”
子受挑眉:“南宫将军客气了!不知有何指教?”
“殿下面前,怎敢谈指教!折煞臣下了!”南宫适面露惶恐。
“你们西岐为诸侯之首,所为皆是范表,说起来,大商君王还得看西岐的眼色行事呢!”子受不阴不阳的说道。
这话南宫适可不敢接,连忙跪地辩称哪有此事。
看看这也不能继续说下去啊,于是急忙岔开了话题,说起正事。
“寿王殿下,臣下受西侯所托,前来洽谈,冒昧之处,请担待一二。”
姬昌在后世称西伯侯,乃是后世大周子孙的敬称,大商时期只称西侯。
子受皱眉,因为马上就是西岐上早朝的时间,南宫适此时来洽谈,岂不是误了早朝?
自己还想端坐西岐主位,耍耍威风呢!
南宫适似是看出了子受的不悦,赶紧说:“西侯担心寿王殿下车马劳顿,今日早朝暂且取消了,殿下也正好休息一日,待明日再行上朝。”
子受愕然,为了避免丢面子,直接取消?
还真是好办法呢!
事实上,姬昌昨日召集百官议事,直到半夜才散,哪里还要早朝?
“哦,好吧,西侯让你来谈什么?”子受端坐,就那样瞅着南宫适。
南宫适也有点不自在,他在西岐很受西侯看重,议事从来都是礼敬三分,哪有让他站着回话的?
但是,在寿王面前,他也没办法。
就算让他跪着回话,他也挑不出理来。
南宫适按捺心里的急躁,张口说道:“臣下此来只为一事,便是向大商纳税。”
南宫适开门见山,聪明人之间也不必藏着掖着。
子受还是盯着他,示意让他继续说。
“西岐本是大商臣子,纳税理所应当,二十多年前,西岐遭遇百年一遇的天灾,上表前王,免除了三年的赋税。”
此事子受知道,那是先商王文丁在位的时候,西岐也的确遭遇旱灾,全境不少的良田绝收,当年大商还调拨了五百万斤粮食用来赈灾。
只是,三年之后,西岐就再也没有缴纳赋税。
南宫适接着说:“那时,大商也免除了很多诸侯的赋税,再后来,诸侯们好像一起约定了似的,都不再缴纳赋税,于是西岐也从众。”
是啊,当年文丁去世,帝乙即位,又大赦天下,借此,众诸侯看到大商势微,都一起约定不再缴纳赋税。
可以说,帝乙基本就没有收到过多少赋税。
也就是朝歌附近几个最亲近的诸侯,还是最忠诚的诸侯,像崇城,他们还缴纳赋税,勉强维系着大商朝廷的运作。
子受一语定调:“本王巡视诸侯,便要恢复旧制,摒除不纳税的诸侯!”
南宫适吃了一惊,难道这寿王真敢如此强势?
他就不怕诸侯不满?
以目前大商的实力,敢于与诸侯们叫板?
原本南宫适还想攀扯一番,说什么大家都不缴纳赋税,寿王你怎么也不能光让我们西岐缴纳吧?
这下说不出口了。
“西岐乃是诸侯之长,理应做出表率,明年纳税,就从西岐开始!”
听到子受这句话,南宫适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本来是和子受商议,是不是免了赋税的事,西侯的托付没有完成,却带了这样的消息回去,西侯会不会骂自己无能?
“西岐地广人稀,土地贫瘠,百姓食不果腹,西侯为使百姓休养生息,亦是多年未曾征税,实在是国库空虚,没有更多的钱粮用来纳税。”
南宫适苦笑连连。
子受冷笑:“西岐有钱粮养活着四万大军,没有钱粮纳税吗?”
西岐总人口不过二十多万,仍然坚持厉兵秣马,军队规模一直居于诸侯国前列。
唯一大于西岐兵马数的,只有崇城。
但崇城又不同,那可以视为大商的兵营,是受到大商全力扶持的。
一说到军队的事情,南宫适也感觉头大,但是他还是勉强做出了解释。
“寿王殿下有所不知,我西岐兵马,仅有虎贲军六千人是常规部队,余下的周六师,每个师规模是五千人,但是这五千人实际属于民兵性质,他们大多数连兵器都没有,平时务农,偶尔进行训练而已。”
子受佩服、惊讶于南宫适的睁眼说瞎话,这样一搅合,西岐的军队就从接近四万,摇身一变成了六千!
“好吧,本王姑且算你们只有六千兵马!”
子受也不愿意和南宫适斗嘴,便让了一步。
南宫适大喜:“殿下明察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