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院与城外区别不大,楼宇古旧但并不破败,反倒别是一番风景。
不过在这其中有一座琉璃宝塔格外扎眼,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细细数来,这宝塔共有十九层,琉璃透光,隐约能看见那塔内挂着一幅图,至于上面画的什么,这个距离是看不清楚。
谢辞看向颜青,颜青微微点头,谢辞颔首。
二人什么都没说,但却是想说的都说了。
宫门距离宴厅距离不远,不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暨安之主靖禹君正等在门口,他旁边还有个坐在四轮车上的男子,男子约莫三十五岁,眉眼之间与决棉语有七八分像,但这名男子比决棉语要沉稳柔和得多,但他气色不好,略显病态。
此人应该就是暨安的大皇子,决风吟。
三人一下马车,靖禹君笑脸相迎:“二位长途跋涉,辛苦了,里边请。”
圣君没急着跟进去,而是屏退决风吟身后的宫女,自己推着他前行,二人有过几次短暂的眼神交流,谢辞看在眼里,总觉得有些不一般。
进了宴堂,圣君安置决风吟坐好之后便离开了。
都落座之后,靖禹君提起一杯酒:“二位远道而来,这杯是欢迎二位。”
谢辞和颜青应了这杯酒。
宫女们一一布上精致的菜肴,靖禹君展手道:“这些都是我暨安特有的美食,二位尝尝,咱们边吃边聊。”
大家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之后,靖禹君慢慢收起笑,说道:“二位想来暨安,本君自然是欢迎的,可北宁皇帝你用如此方式来,未免缺了礼数了。”
谢辞捏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又眯起眼睛笑了笑:“本君自知楚柔公主的事,暨安是亏欠北宁的,但本君也解释过,公主之死是她自己的选择而非我暨安迫害于她,是你们先皇接受不了事实,始终揪着这一点与我暨安过不去。”
他垂下眸子叹了口气:“但本君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他的心情本君能够体会,这些年他一直来犯,本君都是能忍则忍,能避则避不想与他计较。”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可本君的退让并不表示暨安没这个反击的实力,北宁这位新皇,你明白本君的意思吗。”
谢辞捏着酒杯,轻轻的有节奏的磕在桌上,像是在思考什么。
“先皇已去,这笔恩怨当一笔勾销,本君与你并无新愁旧怨,若你愿意,暨安愿与北宁和平共处,重新交好,当然…若是你不领情,本君也不会再任你胡来。”
谢辞轻笑:“朕还以为你请朕来是为了投诚,怎么变成了说教。”
他一说投诚,满屋子大臣纷纷皱起了眉头,心道这小子怕是得了失心疯,就他们二人在别人地盘上,还敢如此出言轻狂。
靖禹君倒不恼怒,一字一句平缓道:“说笑了,投诚是不可能的,你若铁了心就要这暨安,除非从本君的尸骨上踏过去。”
谢辞举杯笑道:“未必行不通。”
靖禹君的脸终是绷不住了,抽了抽嘴角,目光变得冰冷。
气氛正僵之时,门口来了个人,打破了这僵局。
黑袍男子身材高大,比例完美,长相俊朗,双目神采非凡,走路生风强劲有力,彰显霸道,在人群之中极为惹眼。
“呵呵呵,圣君来了。”
“臣来晚了。”
“来,坐。”
圣君的位置处在靖禹君和决风吟之间,足以体现其地位之重。
他的到来让靖禹君话语之间顶足了底气:“二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暨安国师,黑袍圣君,是位真正得道的仙人。我暨安这数十载安宁,全都得益于他。圣君,这二位来自北宁,这位是北宁皇帝,这位…”
谢辞抓着颜青的手,似是炫耀什么宝贝:“她是朕发妻,而且巧了,她也是仙子。”
靖禹君哑然,而后失笑:“说的不错,皇后的确美若天仙。”
黑袍既是出马仙,未必看不出颜青的身份,靖禹君还如此打趣,显然是觉得这位仙子空有其表,远不及他的国师厉害。
谢辞抿唇微笑:“说起来,朕倒是好奇,说起来这圣君已是得道仙人,何故还屈居这小小暨安,不知这暨安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值得他甘愿为你奔波操劳。”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圣君和决风吟身上,此时,二人贴得很近,圣君低头贴近决风吟,眼神关切,拍了拍他的手似是在安慰着什么。
靖禹君看见之后,喉头一噎,饶是肚子里有千句万句应对的话,此刻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谢辞见状,更觉得好笑。
看样子,这决棉语是黑袍圣君选中的出马弟子,可这圣君看起来和决风吟之间情谊非同寻常,而决棉语和决风吟又是兄弟。
啧啧啧,别说是君王,这事换谁不头疼。
谢辞撇了撇嘴,不自觉的摇摇头。
“怎么,可是菜肴不合口味。”靖禹君问。
“不是。”谢辞搁下筷子道:“天色已晚,将士们还在城外等朕,朕得回了,今日多谢款待。”
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