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威远侯府对顾汐芸主仆失踪一事逐渐焦头烂额之际,当事人也刚从迷蒙中醒来。
“青,青玥……嘶”顾汐芸睁开眼睛,伸手捂着后脑勺,表情痛苦地想要唤人来服侍自己,她这会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张口呼吸的瞬间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窒息感。
顾汐芸靠在床头等了半晌也不见青玥的影子,没了耐心就要下床,但她却忘了如今自个儿的四肢很是乏力,她也顾不上此刻头昏脑胀的状态就要动作,结果一个踩空,连人带被就从床榻上摔到地上。
手上感受到了尖锐的痛意,顾汐芸低头望过去,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的纹路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石青色百蝶盘锦绣的裙摆上。“青玥!青玥!人都去哪了?”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口的怒气,对着紧闭的屋门喊道:“下人都去哪了?外面到底有没有人在?管家!青玥!你们都聋了吗?”
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顾汐芸还未发觉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侯府庄子上的那间寝室,周围看似熟悉的一切只不过是有心之人的障眼法,模仿着原先庄子上房屋的摆设布置,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晋王府前院书房内,霍坤站在裴垣身侧低声禀告道:“王爷,顾氏在庄子上失踪了。威远侯急慌慌地召集了几名好手出城寻找,看样子已有几日了,却还是没探清顾氏主仆的下落。”
裴垣放下了手里的名册,沉声问到:“我们的人有消息吗?”
霍坤摇头应道:“暂时没有,像是有人将顾氏主仆的痕迹给抹去了,毫无声息。即便这几日时时关切着,但想到王爷您明日就要出发前往云南,属下担心这件事会是一个隐患。”
“无妨,此事比起我们来说,怕是威远侯更加担忧上火。”裴垣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话锋一转叮嘱道:“霍坤你此次不必随同前往,留守京城。内院福伯会负责,你确保外院安危即可。这次,本王可是将王府都交付给你了。”
霍坤抱拳行礼,语气坚定地承诺道:“属下定以性命相护,等待王爷凯旋!“
裴垣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外头望了一眼,表情略有疑惑:“对了,不过信国公世子今日怎么迟迟不现身?”
霍坤抬起头尴尬一笑:“王爷,世子他这会儿应该是在临景殿里与夫人说着话呢。”
“哎哟,我们烨哥儿真聪慧,知道舅舅在呢!”被晋王念叨的尹清晏逗着怀里的外甥一时乐不思蜀得很。
洛音放下手里的绣品,望着不远处的兄长柔声劝道:“哥哥,不如今天留下来一起用个便饭,厨房那边备着新鲜的食材呢,等你与王爷议完事就可以到饭厅用膳,如何?”
尹清晏一面将烨哥儿小心地放在拔步床上,一面和洛音说道:“妹妹啊,你这是在变相提醒你哥哥我早点去找王爷商量要事,对吗?”
不等洛音开口,殿门外传来了裴垣的声音:“世子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山不来,本王只能来就山了。”
洛音扬起嘴角,顺势起身出来迎人:“王爷您来了。正好,烨儿看着像是玩累了,有些困觉了,我带他去偏厅,二位就在此处商谈吧。”
尹清晏看着洛音一行人离开之后,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转身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件递给晋王:“王爷,云南王府密谋造反一事内里大有文章,此刻说是危机四伏也不为过。”
霍坤关上殿门缓缓走到晋王身侧,裴垣皱眉盯着他手上摊开的信纸,久久不语,窗前透出的微光映衬出几人的背影,一股无言的肃杀悄然而起。
屋内,安王妃抬眼反问道:“巫医那边怎么说,到底还要喂几回才能成事?”尾音带出了一丝不耐烦之意。
站在她左手边的嬷嬷赔着一张笑脸应道:“王妃,您消消气。巫医这也是为您打算,起效太快难免遭人怀疑,引火烧身呀!”
安王妃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手里的帕巾都快卷成麻花状了。她偏头望了一眼身后床上昏迷的云南王,继续说道:“密折上京过去好几日了,朝廷定是要安排人手亲自来云南查探的,夜长梦多,这道理还要我来教你?”
嬷嬷眼里精光一闪,附和着:“不若老奴再去一趟,催促巫医将药的剂量再加大一些?”
安王妃思考片刻,轻声嘱咐道:“最多三日,当是本王妃给的最后一次机会,让他自己掂量掂量一下。”
“是!老奴这就去!”嬷嬷张口干脆接过命令,对着她行礼退下。
安王妃推开窗,看着院子里洒下来阳光,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来越恍惚,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她的喃喃自语:“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
嬷嬷略微气喘地赶着路,好不容易来到了王府最偏的园子,也是当初请来的巫医走遍王府亲自挑选的住处。
“小满,巫医这会子在药房里吗?”嬷嬷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温声问着此刻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的药童。
这名唤作小满的药童听到她的问话,也不抬头回话,只顾着自己手里的一捆药材。嬷嬷也不生气,像是习惯了他的冷淡,缓了一口气再发问:“若是我这老婆子没记错的话,小厨房里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