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走了两步便发觉无人跟上来,疑惑回头。
大的那个在房门背后躲着,猫着身,眯缝着眼往外瞅;小的那个跟太医院门口的房柱成了整体,柱子涂了红漆,圆子就跟一张沾了糨糊的对联似的,下不来。
“又闹什么?”叹气翻白眼,端阳习惯了。
隔着房门,团子说话了:“姑姑,我们没闹。父王说不让我跟妹妹靠近宋姨是怕我两人吵闹,闹得宋姨的病好不了。”
他畏畏缩缩,生怕让端阳逮住,说着话还咽了好几口口水。
“哥哥说得对,姑姑。”圆子的女童音甜美可人,让谁听了都要化了几分的心,“我跟哥哥应你,绝不吵宋姨,我们就多看看她。姑姑,我们想宋姨了。”
一口一个姑姑,娇滴滴的声音,铁石心肠的人都听不得,端阳向来心最软了,才不想宋蕴宁刚回来就惹得两个孩子哭。
反正太医院全是侍卫,出不了事。
身子往墙上一靠,妥协了:“好吧,到时皇兄问起来我只说不知道。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花花肠子,别说是我留你们的。”
“知道了!”
两人异口同声。
吓得端阳赶紧捂住最近这个,也就是团子的嘴:“嘘!小点声,生怕你父王听不见。”
东宫贮藏许多奇珍异宝。
其中有许多是因为夜瑾煜身为太子患重疾,宫中上下以皇帝为首皆怜惜他的身体,常送来的珍稀药材。
里面一定有能帮助蕴宁姐恢复身体的药,端阳想着这个,一个人先回东宫。
笼中鸟一时成了自由身,没有不搞事情的理。
团子带着圆子想再入房,却从门缝窥见宋蕴宁闭上眼睡着了,奇怪的是身边并无宫女照料,是个好机会。
“妹妹。”团子趴在地上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软乎乎的手指向里面,“你先进去,皇兄给你断后。”
在圆子的眼里这就是一场冒险,她眼前一亮,苟着身子推开房门。
“你们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圆子挺起胸膛,她不知所措地抬头,是个皮肤黝黑的姐姐,与姑姑差不多的年纪。
岳栗的声音很小,她小心翼翼地回头瞥见宋蕴宁还睡着。
门外的团子一见有突发情况,二话不说拉妹妹出了房门。紧接着岳栗也从里面跟出来,她低头打量着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小鬼。
轻手轻脚关上门,岳栗问道:“你们是……奴想起来了,你们是刚才端阳公主带来的两个孩子,太子的小皇子?”
这个姐姐虽看起来壮硕了些,不像四周环绕的宫女这般柔和,但嘴角一直挂着笑,看起来是个好人!
两兄妹放松警惕。
“还有郡主。”圆子从团子身后探出头,不服气的撅嘴补充道。
“噗。”没忍住笑出了声。
岳栗默默感慨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孩子,有血性。
团子壮起胆子,凑到岳栗跟前拉拉衣摆。
“姐姐,我们想进去看宋……”他略微停顿,紫瞳滴溜溜地一转,“嗯,看娘亲。我们许久没见过娘亲了。”
娘亲!
这下轮到岳栗惊呼,她死也想不到宋小姐竟与太子殿下有两个孩子?这消息来得措不及防,吓得她张大了嘴。
圆子不甘示弱,配合着哥哥说:“对呀,姐姐,让我们进去吧。娘亲现在还好吗?”
小姑娘的声音在岳栗耳朵里不停回荡,她猛然回过神,斩钉截铁道:“不行。殿下走时留了铁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小姐。奴不能违抗命令。”
只要岳栗想拦,这扇房门就是铜墙铁壁,没有人可以进去,她站在门口举起手,闹得团子和圆子没办法。
强攻与智取都无效。
两个孩子闹也闹累了,靠着栏杆背靠背坐下与岳栗僵持。
“姐姐,父王和娘亲路上吵架了吗?”团子不再尝试入门,反套路起大人。
“奴不知。”
“那娘亲与父王有说归京后要干什么吗?娘亲会不会来东宫住呀?”圆子仰头靠在团子身上,满脸向往。
“奴不知。”
“那!”不等团子说完,岳栗狂摆手:“都说了,两位小皇子、小郡主。奴不过是个下人,奴什么都不知道。”
半个时辰过去,三人你来我往地好一轮口舌。
端阳拿着装药材的盒子返回太医院时,还是以同样的姿势僵持着,岳栗挡门,团子和圆子坐在栏杆上。
“你们?”疑惑地环视三人,端阳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玩三英战吕布?那只怕是还差一个。”
她的话打破了僵局,逗得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药材递给岳栗并嘱咐她交给太医入药,端阳转身抓住两个小鬼头,嗔怪道:“好了,别笑了。说什么都得回东宫了,走。”
御书房,两把太师椅正对皇帝书桌而放,皇帝正襟危坐。
肃王先一步来到御书房向皇帝行礼在椅子上泰然自若坐下,开门见山道:“父皇,儿臣才回京便将泽州情况告知安抚司,他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