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穆清带着司画将京城逛了个遍,买了一车礼物托慕容翧带去泉州。
慕容翧此行会路过泉州,而且,巡视河道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连续两年遭受水患的泉州。
“慕容翧越来越嚣张了,去巡视河道还要带着送礼的车队!”大长公主的眼里尽是嘲讽:
“我已经让人去参他了,明天一早朝堂一定会热闹,这一次,看皇上还怎么偏袒他。还有,西北那边怎么样了?”
慕容黎揉了揉脑袋,最近就没一件顺利的事,“刑部的人估计这两天就到了,我让他们暂时别动,应该查不到什么。”
“肖金菱今日已经到京城了,明日去宫里给皇上看一看,赐婚圣旨便可以下来。”大长公主的话一出,慕容黎的疲惫的脸上更添烦躁。
“你想要水师,我们可以用其他办法,为什么一定要用婚事?”慕容黎没好气。
“因为婚事最为稳妥,镇远侯爱女如命,只有你娶了他的女儿,他才会全心全意地帮你。”很难得,大长公主居然和慕容黎详细地解释。
“我不想娶!”
“不重要”
……
赐婚圣旨下来后,驸马吴启修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婚事定下来了。
他没有去找大长公主,而是先去黎王府找自己的儿子。
“你的婚事,我听说了。”驸马看着黎王,尽是愧疚。
这么多年因为大长公主的原因,他对慕容黎没有尽过当父亲的责任。
“难得,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驸马也会关心俗世。”
驸马的第一句话就被慕容黎怼了回来,但他情绪没什么波动:
“我知道,这么多年,我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所以你的婚事我也不好插手。今日我来,只问你一句,这个婚事,是你愿意的吗?还是她强加给你的?”
慕容黎终于正视自己的父亲,却沉默不语。
“我知道了,你的一生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但婚事,我希望你能做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生,无论将来的生活曲折还是平淡,有一个能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才会幸福。”
“我拒绝过,但是母妃不肯!”慕容黎第一次对自己的父亲服软。
“我知道,你拗不过她,这件事交给我。”驸马道。
“可是皇上已经赐婚了”慕容黎不知道,从不关心朝堂不为俗世操心的父亲能有什么办法和皇权抗争。
“我不能和你保证我一定能行,但总要去争取一下。成与不成,我明日都会来告诉你结果。”
驸马看着慕容黎眼里燃起的希冀,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让皇上收回成命。
“父亲!”慕容黎叫住即将离去的驸马,“我一定要成婚吗?”
“孩子,婚姻应该是自由和幸福。如果它束缚了你的自由让你觉得痛苦,这婚,不成也罢。”
“养儿防老,是针对普通百姓家的说辞,你是王爷,金银财宝和佣人都不缺,所以并不需要。”
“我对你的希望,唯平安快乐四字而已。”驸马坦诚。
慕容黎看着驸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错得非常离谱。
小时候母妃常在他耳边说,他的父亲不爱他,从来不管他。所以,他从懂事起心里对父亲这两个字一直有埋怨。
这种经年累月的埋怨最终变成漠然和淡淡的恨意。
现在想想,他的父亲未必不爱他,只是他的母妃不愿意他和自己多接触。
想明白这一点,慕容黎的心忽然酸酸的,有些迷茫和无所适从。
他带着这种迷茫信步来到城南的一处小院。院子不大,但布置得很清静雅致。
“黎王?”正在看书的楚怀仁有些意外。
“在看书?”慕容黎问。
“嗯,快考试了,在温习功课。”楚怀仁说着,给慕容黎倒了杯茶。
“这是我炒的茶,黎王尝尝?”
“好!”
楚怀仁能感到慕容黎有心事,也不多问,陪慕容黎喝了杯茶然后随便聊了几句。
“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你去温书吧,不用陪我。”
楚怀仁点头,该做什么做什么,就当黎王不存在。
慕容黎坐在楚怀仁的旁边,瞪着湛蓝湛蓝的天空,又转头看看认真温习功课的楚怀仁,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疯狂的念头。
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楚先生家里有客人呢?”一位老妇人忽然闯入打破了眼前这份安静。
“阿婆?哦对了,我该交房钱了,您稍等。”楚怀仁说着起身进屋给老妇人拿了房钱。
将老夫人送走后,对黎王道:“王爷想不想请我吃酒?”
慕容黎憨笑,“刚交了房钱就来蹭我的酒?”
“是啊,本来打算晚上请王爷吃酒的,但您也看到了,交了房钱后,囊中羞涩呀!还是王爷请我吃酒吧。”楚怀仁坦然,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靖水楼?”慕容黎问。
“王爷请吃酒,自然是要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