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依偎在长剑弘的怀中,不知放声哭了多久,哭到最后只是止不住的抽泣。
这时,林中早已陆陆续续能听到打斗的声音,可听着打斗的规模并不大。
“白衣,看来是叶大哥他们来了,我们先去和他们汇合吧。”
“剑弘,我刚才和柳正所说的话……”
“不重要!白衣,你不想提及的事,便不要说,我不会问。”
长剑弘心中自然会有好奇,对白衣方才所言他也自然有所猜测。
可撕开心口去观瞧往事实在太过残忍了,长剑弘不愿意这么做。
要想知道白衣心底的故事,长剑弘希望是自己一步步走进去的。
竹林深幽,可或远或近的打斗声断断续续传来。
长剑弘牵着白衣的左手,拉着她循声走去。
其实在南吕手中,长剑弘也吃尽了苦头。他的肩头此时还在渗血,那羽箭还扎在肩上。
可长剑弘没有表露出一丝不适,只是紧紧牵着白衣,他知道白衣也跟他一样是强撑着,所以他不能倒在白衣的面前。
等到闻声赶往有人打斗的地方,他们这才遇到了永静和尚等一众僧人。
射渎庵的僧人都手持一根齐眉高的木棍,使的是俞大猷在东南沿海抗倭之时开创的阴阳棍法。
这套棍法的招式糅合了战场之中骑兵与步兵不同的使棍手法,配合着稳健的步法,以劈扫击压、拨挑缠挂等方式达到克敌制胜的目的。
此时在林中与永静和尚等人遭遇激战的,是为柳正断后的夹钟。
柳正和吴克用已经在桐月和太簇的护持下避开了包围。
此时赤竹坳中的其他地方,也有不少人遭遇到了溯源教的人。
但这些只是柳正故布疑云,他命夹钟、中吕、杪夏、南吕、应钟五人故意现身,好让其他溯源教众顺利脱身。
夹钟佝偻着身子,翻转腾挪间使手中绳镖时东时西、时疾时徐地乱飞。
他一个人被数名僧人围在其中,可看身法却还应对有序。
白衣和他交过手,知道夹钟一线镖有多刁钻,先前不过是仗着轻功优势才没被夹钟打伤。
可看如今情况,这些射渎庵的僧人在夹钟手上绝对讨不着便宜。
夹钟之所以只防不攻,迟迟没出杀招,不过是在等对方一个破绽而已。
远远看着,白衣已经替永静和尚他们感到着急了。
她有气无力地对长剑弘说道:“永静他们棍法刚猛,可对方以柔克刚,武器又走的是刁滑阴诈的路数,恐怕永静他们会有危险。”
“你且歇着,我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说着,长剑弘扶白衣倚靠着一竿竹子坐下,便要去助永静。
他强撑着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但白衣怎会不知。
只是眼下长剑弘若不出手,永静那边恐怕夜长梦多。
只见长剑弘缓步靠近,气沉丹田力达掌心,挥一掌便朝夹钟拍去。
长剑弘左肩虽伤,但右臂无恙,这一击卯足了劲拍下也甚为惊人。
夹钟游走于众僧之间,见长剑弘肩头中箭又赤手空拳,不知深浅一时轻视了长剑弘,这便与他对了一掌。
只一掌,夹钟顿觉五脏震荡,似有强大的力道砸遍周身一般,几乎要把他那佝偻的脊背给砸直了。
一口鲜血被夹钟喷出,他戟指裂眦对长剑弘表露敌意,可此时却已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几个僧人见状赶忙用木棍将夹钟叉住。
可这时,长剑弘却忽然摇摇欲坠,最终喘着粗气轰然倒下。
“剑弘!”
白衣急得要去扶他,可白衣自己也早已是冲风之衰、力不从心。急急起身,白衣便晕了过去一头栽倒。
好在永静和尚眼疾手快,这才扶住了白衣,没让她以头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