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又宽又大,好多精致又好看的摆件,头顶望去,也不是容易漏风的茅草了,而是细细软软的纱帐,那东西看着像是纱做的,很贵,他都不敢伸手去摸。
身下躺的床,也是松软宽大,被褥更是柔软暖和极了。
像天宫一样。
这是哪里?
肖三郎觉得会不会是天上?
他掀开被子,靸着脚踏板上的鞋子,在屋里四处走着,观察那些东西,只敢看,不敢上手。
“老爷,您醒了。”门外的人听见他醒了,一招手,立即进来几个人,手里还端着盆、盂之类的东西。
“快,服侍老爷梳洗。”
小厮凑近了要替他穿衣,肖三郎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不安道: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要干什么?”
“老爷,小的们服侍老爷起床啊。”小厮笑嘻嘻地说着,过来将衣裳往他身上套。
“老爷?”肖三郎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你在说我?”
小厮笑嘻嘻道:“当然是您了,我的老爷。”
老爷?
他是什么老爷?
肖三郎一头雾水,钉在原地,手足无措,局促不安。
“怎么还没起来啊?”
肖三郎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惊喜又激动,下意识向门口望去,就见他的媳妇进来了。
小张氏走进来,看他还穿着里衣,带着满脸呆滞,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没穿衣裳啊,快点啊,马上就出发了,你还赖着不起!”
说着,就从小厮手里拿过衣服,给他披上。
“愣着做什么,赶紧穿啊!”小张氏双手叉腰,“难道还要我给你穿不成!”
“秀,秀娘。”
肖三郎嘴唇呢喃着,又激动又欢喜。
自从爹娘去了后,秀娘也先自己而去,就留自己一个人,虽然还有儿女,但他心里空的那块,怎么也填不上。
如今骤然再见老妻,怎么能不欢喜,不喜极而泣。
只是,秀娘好像年轻了许多。
就像从前三十岁的时候。
难道人死了,还会变得年轻吗?
那他,应该也年轻了些吧。
小张氏看着他又是笑又是哭,又摸自己的脸,忽然有些担心。
“三哥,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快,快去叫府医来看看。”小张氏吩咐着丫鬟去叫府医,自己还一边殷切地碎碎念,“病了怎么也不早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肖三郎任由她拉着坐下,嘘寒问暖。
“我没事,只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天天见着,有什么稀奇的。”小张氏闻言脸一红,小声吐糟道:“老夫老妻了,说这些话做什么?”
肖三郎如坠梦中,并不想打算断这暖心一幕,但随着丫鬟请来了府医,外头又有人道:“大人和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男一女先后进来。
那男的气度不凡,雍容显赫。
那女的也是温柔娴雅,美丽大方。
最重要的是,他看着两人都有些面熟。
他还没回想起来,那人就近前,一脸担忧看着他道:“爹,你怎么了?”
“哪里不适了?”
肖翰正在房里,就听见肖全说,他娘院里的小红去请府医了,说是他爹不舒服,于是连忙就过来了。
“张大夫,我爹怎么样了?可有大碍?”
张大夫也是无语,自己才刚刚进来,脉都还没搭上呢!
不过在肖府这么久了,也知道这家人亲情和睦,感情很好,自己在心里腹诽几句便罢了。
“老爷并无大碍,想来是近来有些奔波,劳累了,好生将养几日便可。”
“那就好。”肖翰松了口气。
小张氏把心放回肚子里,随即又吐槽道:“看你,操劳生意也不是你这样的,就让管事的去不就成了,值得你亲自跑吗?”
“爹也是为我们,娘就不要怪他了。”肖翰在旁打着圆场。
“娘可不是在怪爹,是关心爹呢。”刘兰蓁笑着说道。
小张氏轻哼一声,却不经意见瞥见,他儿子脸上,红了一块。
“诶,你脸怎么了?”小张氏惊咦了一声。
肖翰赶紧用手将脸捂,遭了,刚刚太着急他爹的身体,一时给忘了!
小张氏有些急了,伸手拨开他的手去查看。
“怎么了,被虫子咬了?”肖翰不说话,小张氏就去看向刘兰蓁,见她忸怩地别过头去,小脸还有点红。
顿时有些明白了,估计是夫妻俩打架了。
那这事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肖翰也是别扭,还满头雾水呢!
昨晚睡得好好的,被自己媳妇扑上来,把脸给咬了!
害得他今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赶紧就让人去给告了假。
三人都沉浸在自己小心思里。
肖三郎这边心中也是惊涛骇浪。
这人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