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随着曹真手下大军退入郿县,马谡也终于抵达了广魏郡。
此时的广魏郡已经停止了战斗,显然吴懿对马谡的到来也很是意外,但随着魏军张郃的大纛、印信被亮出,吴懿也终于知道了丞相下令其停止进攻的原因。
没有任何的悬念,在大纛和印信、头盔的加持下,广魏郡当天便投降了蜀军。
不敢耽搁,在确定了吴懿已经彻底拿下广魏郡后,马谡也是立即带着自己的亲兵和信物,马不停蹄地便赶赴上邽城外。
也就在马谡赶到上邽城外蜀军大营的不到一个时辰前,风风火火的魏延却是已经率其前锋部队赶回到大营之中。
很明显,魏延这么快速地赶回军营,当然是为了马谡临行前的四个字——戴罪之身。
魏延可不能让又是给自己老兵,又是特意为自己送来信物的马谡真的遭受责罚。
都说魏延气量狭小,可谁又记得,为了报答先帝知遇之恩,魏延便义无反顾地孤身驻汉中,更是向先主许下了:“若曹操举天下而来,请为大王拒之;偏将十万之众至,请为大王吞之”的承诺。
此言,既是魏延能力的体现,何尝不是其忠心的表达。
而有识人之明的先主,更是毫不犹豫地信任着魏延,将汉中一地都交给了他。
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我们不难看出来魏延,绝非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相反,他身上甚至具备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优良品质。
如今也是如此,在意识到马谡可能因为给自己送信物而被丞相责罚后,魏延这一路可谓是丝毫不敢耽搁,这才在马谡到来之前,回到了大营。
从领路的士卒口中得知魏延的归来,马谡心中有些意外的同时也是颇为的感动。
安排好一郡的防御没那么简单,率先锋先行归营虽然不算错失(提前报捷可以作为借口),却到底不合常理。
不用想马谡也知道,魏延一定是为了自己那半句话提前归来的。
只是,之所以留下那半句话,马谡当然是想提前告诉魏延之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好让他提前有所准备,却并没有想要魏延如此快速地归来的打算。
很简单的道理,不管是出于立威的目的还是杀鸡骇猴也好,丞相即便要处理自己,也势必会在大战结束之后,武将云集之时。
因此魏延的提前到来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但,即便如此,马谡依旧对魏延的提前归来很是感动,至少,这也就说明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
很快,在主营士卒的带领下,马谡也来到了中军大帐之外。
“末将马谡,请见丞相。”整理好自己的衣冠,马谡随即在帐外报名道。
“进。”一道平和的声音随即响起。
当即,马谡便撩开门帘,进入帐内。
却见中军大帐之中已经满是将领,坐在最上头的案桌之后的自然是丞相,而在案桌之前,魏延正树立其中,紧接着才是中军内十余名杂号将军及偏将军们。
随着帘幔的微动,众人的目光纷纷洒向了马谡的身上。
就连正在汇报的魏延也停止了动作,看向了马谡。
而那些目光之中,隐隐地比马谡离开中军之前,要更多了些韵味:几分赞许、几点钦佩,甚至还有些尊敬。这些,都是之前的马谡从未见过的模样。
显然,在马谡到来之前,众将军们便已经知道了马谡的“丰功伟绩”了。
而马谡也自然从这些眼神中知道,自己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既是马谡不得已要自污的原因,也是马谡敢于自污、自我发配的底气。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光,就比如端坐在上首的丞相,此时却是依旧一脸的平和,就仿佛刚刚进来的不过是个偏将军甚至是裨将而已。
“且站到一边。”见众人齐齐看向马谡,丞相也不得已开口道。
“是。”心虚的马谡不敢言语,赶紧躬身答应道,随即小步急驱地来到了他熟悉的位置。
见状,丞相也是转过了头看向面前的魏延,道:“魏将军继续。”
“是。”魏延也随即收回了目光,躬身答应道:“正在我军破局无力,准备实施强攻之时,马谡将军带着破敌的消息以及魏军攻陇大军的大纛等一应物品来到我军营中,遂以此物示之魏国郡守游楚,陇西遂降也。”
话音落下,众将脸上的喜色越发地浓郁了起来,若非丞相在此,恐怕众人早已经欢呼了起来。
“此战,我军全占陇西一郡之地,得粮食军械无数,损兵不过千员。”说着,魏延又看了看一旁的马谡,这才接着说道:“此番大胜,皆丞相运筹帷幄与马谡将军千里来援之功也。”
言罢,魏延对着丞相便是深深一躬。
很明显,魏延这是要把马谡给抬高起来,抬到即便是丞相也无法轻易治罪的高度。
从魏延的视角来看,马谡守住了街亭,更拿下魏军大纛等信物,此等泼天之功,便是行止间有些不妥,也很可以原谅。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