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说。”
他一把拉过跌躺在沙发上的陆相挽,将她扶正。又摁着她的肩膀压在沙发的靠背上,现在两人对视距离不过三十厘米。陆相挽抬眸看着贺寂州这偏执的模样,他眼底除了淤血还有类似青筋的淤青,她微微皱眉,她现在才看清贺寂州今天神情阴鸷,不是发狠的缘故,而是眸下多了层阴影。
“说话。
”陆相挽正看着他眸下发呆,可他已经等得不耐烦,出声催促。他声音响亮,近在陆相挽耳边,还吓了她一跳。待她看清楚形势便立刻推搡贺寂州摁着她肩膀的手,可惜又是推搡不动,只能庆幸背后是软沙发靠垫,不是硬邦邦的毛坯地板。
“真诚。”
贺寂州还真没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他向陆相挽挑挑下巴,“什么意思?”
陆相挽轻轻叹口气,低头又去扒扯贺寂州摁着她肩膀的手,她是真不适应被贺寂州压在这,和他离得这么近,可是两次挣脱都还失败。她认了,不挣了。撇嘴重新抬头看着贺寂州急切的眸子。
“意思就是说,你别玩强取豪夺那套,你心里有什么话,比如对她的爱,感激,或者你们之间的回忆,你和她倾诉,然后真诚的道歉。”
陆相挽举例的‘比如’,贺寂州听懂了,但又好像是有点似懂非懂,“这样真的可以吗?”
可不可以她不知道,许懿要真铁了心分开,他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但这个就在她出谋划策的能力之外了,“反正我只有这个办法。”
贺寂州真信她的。他眸子看向左下角,慢慢眨巴眼睛,应该是在思考。陆相挽看他神色不集中,手上总应该是松了劲的,可没想到她再反抗起来还是失败。
“好了。贺二世祖,请问现在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我可以进去睡觉了吗?”
贺寂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还摁压着她,立马松手站直身体。
陆相挽的肩膀早就被他压得发麻,她一边揉压自己发僵的肩膀,一边从沙发上起来往休息室去,“我叫二十六买了醒酒汤,待会喝完,她会开直升机送你回去的。”
“还有,我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她没回来之前,拜托你一定要安静,好吗?”陆相挽说困就困。她实在怕贺寂州再闹腾,她要是入睡得快的话,应该还能睡两个小时。
她特意转身等贺寂州的答复,见贺寂州点点头才推门进去。
亮如白昼的办公室里最后只留下贺寂州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怎么真诚。
二十六给他端来了醒酒汤,他喝了之后要二十六把他送到薄时漠的病房里,病房门推开的时候,医院里正好响起早晨六点的钟声。贺寂州就只在他床边坐了一会,他就睁开了眼睛。
“你睡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贺寂州没想叫醒他,他现在内心孤独,陆相挽说的话他不懂,想着薄时漠陪着他可能会让他心里好受很多。没成想安安静静坐在这的落寞神情全然被刚睁开眼睛的薄时漠尽数都看去。
他手撑着床面要起来发出动静,贺寂州走近帮忙,薄时漠离他近,自然看见他眼底下的乌青和黑眼圈,他一连已经在这间医院里住了三四个月,虽然浑然不知道外边发生什么事,可贺寂州从来大大咧咧从没有哭肿过眼睛。
薄时漠对他的打量让他低下眸子避着。
“难得清晨还能看见你。发生什么事了,说吧。”
贺寂州倒是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薄时漠看穿,他现在脸色差得就像是墙灰,薄时漠看他故意避着对视就更加笃定是出事了,不过他有耐心等着贺寂州开口。
“老漠,如果陆相挽要和凌夏浔好,你会怎么办?”
贺寂州个没心眼的,直到问题问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容易让人误解,他慌忙抬头要解释,果然看见薄时漠的神情是惊愣的。他眸子在颤,微微张着唇。
“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凌夏浔现在被驱逐出国,不会再回来的。”贺寂州语速越说越快,他也怕薄时漠急火攻心再出什么意外,他急得微微瞪大眼睛,不断地解释。
薄时漠轻轻招招手,示意他停。他信贺寂州只是举个例子,并且也已经猜到应该是许懿有了别的男人。看他猩红的眸子,大抵应该是哭了一夜又熬着没睡。
“所以是许懿有了别的心上人,对吗?”
贺寂州的掩饰全然就像是笑话,轻易就被薄时漠拆穿。他惊奇才想问薄时漠怎么知道,突然就想起来陆相挽说他算计不过别人的话。从前几个瞬间立马跟着走马灯似的在他回忆里溜了一圈,他这么一想好像确实许多人都容易看穿他。
贺寂州沉浸在回忆里的这几秒,薄时漠默认贺寂州承认了。
“我会把她抓回来,不论任何代价。”他想都没想就说出答案,因为这事他已经经历过了。他始终觉得自己没错。
贺寂州回神的时候正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