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晋将白若芙右腿冷敷的帕子重新换过后,转过身道:“我背你回去。”
白若芙道:“我哪有那么娇弱?不必如此。”
裴晋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双臂环在自己的颈间,回头道:“有我在,你可以不必如此坚强。反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白若芙只好由他将自己背在身上,嘴角却不由地含着一抹微笑。
裴晋小心地不碰到她的伤腿,背着心爱之人缓缓走在小路上。微风夏日熏人醉,白若芙经历了激烈地打斗,此刻有些疲累,伏在裴晋宽阔结实的脊背上,昏昏欲睡。
裴晋感受到白若芙整个身体柔软地伏在自己的后背,侧脸轻轻贴着自己的脖颈,清浅的呼吸拂在他的肌肤上,引起了一阵阵战栗。
裴晋没有说话,让她安静地休息一会儿,时间仿佛停在此刻,静谧又美好。
两人缓缓行了一刻钟,回到了之前打斗的地方。众人饮过水之后,裴晋又返回溪边灌满水囊,让白若芙背着众人换上了清凉的帕子。
没过多久,黑鹰带着其他人匆匆赶到。黑鹰见白若芙等人都没有事,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黑鹰将白若芙悄悄拉到一旁,低声说道:“我怀疑他们出动如此多的杀手,也是为了你藏下的那封信......”
白若芙眼神微动,低声道:“你拿到了?”
黑鹰点头:“这次出京,我顺着你给的线索,拿到了那封信。”
白若芙嘴角露出一丝淡嘲:“我大哥一定会借着程楚良遭遇追杀之事,游说程家将此事上报,这正是一个好时机。这封两年前要了我命的信件,终于可以借此机会大白于天下了。”
黑鹰肃然道:“你一定不会白死一次。”
京城。
程齐、程楚良在孙大人和官兵的护送下入了京城,直奔皇宫。程楚良并没有坐马车,而是被人用担架抬着,白柯羽护卫在侧。
到宫门前,程齐行大礼跪伏于地,一字一句高声道:“长子程楚良,岭南军忠显校尉。调查岭南军军需装备一事时,窥得惊天机密,被人追杀于京外!如今身受重伤,仍不停遭遇追杀,请求圣上庇护!”
程齐重复三遍后跪伏于地,程楚良则面无血色地躺在担架上,一旁的白柯羽神色凛然地护卫在旁。守宫门的将领见状连忙道:“程大人,贵公子看起来需要立即就医,下官这就禀告圣上!”
程齐颤声道:“有劳了!”
此时已有一些人远远地围观,对着程齐等人指指点点。
突然,一枚匕首朝程楚良激射而来,人群“轰”地一下散开,所有守宫门的士兵立刻训练有素地做出防御姿态。
白柯羽长刀一挥,将匕首打落。孙大人带的官兵并未跟随到宫门前,程齐等三人在宫门前几乎是活靶子。
进宫通报的将领刚刚回来,见状连忙道:“圣上召程尚书、程校尉和白将军觐见!”说完,让手下护着程齐等三人进入宫门。这三人,一人是一部尚书、正二品大员,一人是一门忠烈的白家将军,还有一人伤势严重又身怀机密。无论哪个人在宫门口出事,他这官都算做到头了。
白柯羽对程楚良道:“程兄,我扶你起来。”
一旁守宫门的将领道:“圣上特许程校尉乘步辇入宫,御医也将在殿中等候。”将领有些讨好地朝程齐笑笑,众人心里都明白圣上这是看在程齐的份儿上特许的。
程齐朝宫里的方向拜谢圣上,又向守宫门的将领道谢。
将领客气了几句,赶忙招来几个士兵抬程楚良入宫,生怕再出什么事。
守宫门的将领看着程齐等人入宫门后,方松了一口气,不由暗叹道:这三位大人看似慌乱入宫请求圣上庇护,实际各自在圣上面前都有“情面”。程尚书深得圣上的信任与重用,不结党不营私,圣上愿意给自己的老臣子一个请求的机会。程校尉身受重伤,窥得机密,不医治反而进宫面圣,以“苦肉计”动之以情。白将军则代表了忠肝义胆的白家,圣上无论如何也会给白家这个脸面,不能让一众武将寒心。
且说白若芙等人回到京中后,听闻程齐、程楚良和白柯羽进宫面圣。白若芙和黑鹰商量了一番后续行动,黑鹰便带着八达堂的人自去善后。
转眼只剩白若芙和裴晋两人。白若芙道:“我作为程家的一份子,要去宫门口等候父兄,你先回去吧。”
裴晋怜惜地望着白若芙道:“我同你一起。”
白若芙沉默了片刻道:“你想好了吗?裴家本不必卷入这件事中的。”
裴晋道:“圣上有意大力扶持寒门学子,拟在民间建造多个平民书院,此届科举的榜眼张通元就是为寒门学子树立的一个榜样。我父亲已向圣上请辞翰林学士承旨一职,打算与我母亲外出游历讲学,也为圣上将要建造的平民书院选址。”
白若芙讶道:“圣上同意裴大人请辞?”
裴晋道:“已经同意了。但之后圣上可能让父亲负责建造平民书院一事。”
白若芙点了点头。
裴晋接着道:“其实在秋闱出榜之后,左丞相大人就已找过我。包括范家也已与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