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是不关心的天下人,他还是会去。
就像是曾经他并不关心的成周国,他依然努力守护了。
在她们之间最大的矛盾中,他还是退让了。
由着她将求亲这件事放置一边,他却如最初一般没有任何变化,任然让自己聚集着权势,任然记得要站在高位。
入虹梁国,胜了,他庞阳的名号在天下再一次响彻。
天下人更多忌惮他一分。
“在那天之前本王也一直觉得庞都督拼命是为了将士,为了自己,为了成周国,但那天之后本王突然发现,他喜欢你到军营中好像已经无人不知了,但没有一个人会说他是因为喜欢你是为了你才如此努力。”
“明明是事实,可你瞧,你任然可以活的一如既往,张扬也好肆意也好,你没有任何改变。”
“不用在众人口舌之中回应这份感情,不用在众人的眼神之中承诺你喜欢他,更不用为此付出什么回应什么,哪怕是稍稍费心费力的处理这段感情——
你都不用。”
“本王活了快三十载了,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表露欢喜后却又还能让一个女人,有选择的权利。”
不说是成周国中女子身份束缚,就说是韩上国虹梁国中女子地位堪比男子却依旧会在婚事上不尽人意的又有多少。
男子强行娶纳、宣扬着彼此心意做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那些为了女子改变己身最后走上权贵之路的事迹更是被到处宣扬,最后写入话本子中的又有多少。
初时女子的名声大显风光,可几年后男子纳妾、妻子离世后再娶世人也不会谩骂,只会在谈起之时赞叹男子当年的情谊,言辞之间那曾经的女子好像便只有这一件能被人在提起的事迹——让男子考上了功名。
曾经定西王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因为这些在这个世上平常的不值一提。
以至于那天他想清楚之后竟然会觉得震撼。
言明欢喜又不困扰女子,这是如何……化尽心血。
白果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定西王,在对方赞叹的眼眸中读着那些情绪。
“看出来了吧,本王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觉得能被这样的人喜欢的女子也太过于不识好歹了一些,如此竟然还没有成婚。”
“若是他这些年都不用心处理这些事情,而今你面对的千万这样的眼神之时你还能做什么?你的所有计划都会被打乱,可天下都会请示你们成婚,到最后你和他之间口谕已经不重要了,但你也只剩下了成婚这一个选项。”
越是说出这些话定西王就越是能明白庞阳这些年为什么要经营着这些了。
他和庞阳共事不算是短,曾经他一言一行中站在白果角度的回答都让他哑口无言,而今他不过是一如既往。
庞阳知道白果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定西王也知道白果的野心很大。
所以正是如此才会觉得这一份维护是如此的珍贵。
白果的沉默在对方的言辞下像是无言一般,只一双眼眸让人知道她此时的心境并没有这般不知所措。
定西王笑了一瞬,“是啊,想要和你站在一处必定要身份不凡,你有你的骄傲,你是世家贵女,你是有着万千野心的康乐公主,所以你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身上出现污点,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身边站着一位不懂事的存在。”
“到而今本王也看不出来你对他有几分真情了,就像是你如今的表现所表达的,或是这般或是一生平庸都是他的选择,你只等着最后的答案。”
“可白果,感情是俩个人的事情,你若是永远都学不会回应,那你到时候是真的会将这份口谕履行下去了。”
这话由定西王说出来怎么都显得诡异,可在对方那身针线有些密集的袍子上看也觉得不那么怪异了。
定西王在外面奔波了数年,定西王妃也早已经习惯了,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向是只有在府中有交集的俩人也开始频繁的互相传家书了,定西王在外面看到的新奇小玩意儿一件一件的寄回去,府中那写着心意的东西也是一件一件的送到定西王手中。
让白果觉得怪异的还有定西王的话,对方眼眸中清明,不像是喝醉了酒的,所以这话更不像是随意一说。
“本王、天下人、甚至是你都觉得父皇的口谕是限制你婚嫁,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婚嫁你会嫁给谁?你又是以何种姿态嫁过去?嫁过去之后过得又是何种生活?”
白果从没有想过的问题这一刻很清晰的在她眼前,白果心中再不能宁静,忍不住跟着定西王的话想。
她知道的,若是没有这道口谕早些年不知道多少各方权贵会踏破她家的门槛,又不知道多少远方的表哥堂哥会寻来,更不知道又要有多少鸡鸣狗盗的龌龊事情出现。
可事实上这些年她从未遇到过这些事情更没有为此烦心过。
白果更是知道,京都中以一个太医院之职,当年她一个县主的名头根本压不住什么,所以若是那时候有重臣求娶皇上又要如何做到两方都维护?
只要有一次维护不住她,她必定是要嫁人为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