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办事极好,出了力露了脸,该笼络的人也笼络了,名声却是落在了天子的头上。
只管叫人随便打听去,皆是对万岁爷歌功颂德的,故康熙爷十分满意,不仅赏了银子物件儿,还几次在朝臣面前对四爷赞誉有加。
臣子们心中有数,这以后的天下十有八九就是四爷的了。
从前佟国维不愿亲近四爷,而今也不得不同四爷主动示好。
恰雍亲王府添喜,侧福晋李氏诞下二阿哥,宋格格也生了一位还算康健的格格,年侧福晋也不日入了府,一时间四爷可算是风头无两。
相较之下八爷就过得不是那么好了,自那日被康熙爷质问罢,他便被软禁了起来,时至今日还不得出。
侍妾白氏一早就被梁九功的人带走去审了,眼下估摸着已是没了命。
从中获益的几十万两银子八爷也尽是推到白氏的头上吐了出来。
他整日郁郁,心头滴血,筹谋这么些年算是彻底栽了,若不是那几个盐商之子爱出风头,非要冒尖,他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若不是曹寅和李煦行事大意,怎会被皇阿玛顺藤摸瓜,一路追查到他的身上来、、、、、
八爷恨极了所有人,连带着将亲额娘卫氏也一并恨上了。
若不是为了卫氏,他怎会和僖贵妃反目,害得她早早离世,若僖额娘还在,必然将他护得好好的,哪见得他吃这样的苦头。
不像卫氏,从前还知道关怀,而今时越发只知道朝他诉苦要银子了。
八爷灌下一壶冷酒,落下一串子热泪。
他想出人头地怎就这样的难。
且在府上拘了将近一年,八爷才重见了天日。
而此时四爷早已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身边拥趸无数,他老八已然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剩了。
皇阿玛不计前嫌,还叫他领了内务府的差事,只是浑浑噩噩干了几日,也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恰此时军报传来,准噶尔部又生异动,原本效忠朝廷,同清军一并对付噶尔丹的策妄阿拉布坦,如今羽翼丰满,不欲臣服,先是发兵袭击哈密北境五寨,而今派人入侵雪区,攻占拉萨。
平静了没有几年的雪区又乱了起来。
康熙爷因有三征噶尔丹的前例在,对准噶尔部不以为然,且派八旗出兵,然鏖战五年,损伤无数,最后还是传来兵败的消息。
念兵力士气,粮钱损耗,思来想去,康熙爷还是准备再次亲征。
然康熙爷已然年近六旬,早不是那个身体强健之人了,前些年在玉琭的细心调养之下,好不容易身子安稳些,且不说上阵杀敌,只一路颠簸怕就不妥。
朝中自然不同意的声音颇多,可康熙爷一意孤行,朝臣只得同意。
此次出征,已然不会再有从前同噶尔丹打仗时那样捉襟见肘,出去雪区不稳,其余皆是一派繁荣,故国库极丰,再打上几年也无后顾之忧。
康熙爷将四爷留在京中主持大局,封六爷为抚远大将军先发兵前行,年羹尧作为四川总督保障大军供给,三爷、五爷、七爷、八爷必然是要伴驾的,此次出征连十岁的小九也能一并跟随。
发兵之日定于三月,玉琭什么也没说,只是细细替康熙爷和孩子们打点行囊。
然玉琭不曾置喙一句,反倒是康熙爷面对玉琭是内心不安,先说了软话去。
“我此次出征也不是勉强,这些年你替我操心身子我都心中有数,我都这般年纪了,怎也不能亲自上场厮杀。”
“你且安心等着为夫和孩子们凯旋,再为你争来军功,好叫你做了皇贵妃。”
玉琭这几日总梦见康熙爷死在路上回不来了,一听这话顿时红了眼睛,忍不住抬手锤了康熙爷一下。
“我皇后的活儿都没少干,还要那劳什子皇贵妃的名分,左右你决定的事儿谁也说不动,还来惹我落泪干什么!”
玉琭也不再年轻了,端得是雍容端庄,哭起来也早没梨花带雨的娇态,可一垂泪直叫人觉得有一种破碎的脆弱,康熙爷心疼更甚,甚至有些后悔亲征。
可发兵打了五年都未曾结束,再拖下去只能是此消彼长罢了,他便是死,也不能交给老四一个烂摊子。
又细细劝了几句,玉琭情绪过了便也收了泪:“罢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朝廷为了大清必去不可,只盼你顾好自己的身子,莫要勉强。”
康熙爷连连答应下来,出征前旁事不理,只管好好陪伴玉琭、含饴弄孙去。
大军一开拔,京中又静了下来,四爷只怕额娘担心难过,特叫王府的孩子们过来陪伴。
也难为大格格和弘晖都过了调皮的年纪了,还得做出骄纵的样子来哄她开心。
玉琭也不叫孩子们厌烦,年纪小些的该玩闹玩闹去,大格格和弘晖便只陪她下棋读书便是。
这里头也最数弘晖那孩子最孝敬,他每日除去去上书房读书,便是来永和宫,那一板一眼的劲头像极了四爷小时候。
玉琭也偏爱他几分,若是哪日晚了便留他住在宫中,悉心照顾,只听得那腼腆的孩子偶尔壮着胆子拉着她,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