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绮薇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忙招呼下人去叫袁靖川,被沈星染拦住了。
她安抚地拍了拍钟绮薇的肩膀,“没事,有我呢!我有办法!”
沈星染在万劫窟的时候,曾经为了迷倒黑煞,跟大巫要了很多南疆医药巫蛊之术的秘籍,颇为认真地研究过一番。平日里,那些秘籍都被她收在袖中的储物空间里。
南疆巫医和迦南的医药理论体系大相径庭,对一些奇奇怪怪的病症尤为擅长。
沈星染正巧看到过治疗长公主类似症状的记述,这几天她又翻出来反复仔细地研究明白了,这才来找长公主。
南疆管这叫心恙,自有一套对症治疗的秘术,沈星染依法加以炮制,竟真的让长公主安静了下来,沉沉睡去。
她又将提前准备好的秘制熏香交给钟绮薇,嘱她不间断地在长公主房中燃上,如此就能控制住病人的情绪。
并嘱咐,若有任何问题,须立刻到大将军府邸通知于她。
从长公主处出来,沈星染走了一会,额头不停地冒冷汗,干脆坐到路边一处亭子里歇息。
这种秘术颇为耗费心神,加上她万劫窟一战后,修为一直未曾恢复,方才还不觉得,此时阵阵冷风吹来,竟莫名有点眩晕。
歇了许久,感觉力气恢复了一些,她起身准备离开。不料雪天地滑,下台阶时一个不留神,脚底打了个踉跄,后心被一只手稳稳扶住了。
沈星染忽然就想起,在丹霞宗被无数把弩箭对着时,玄澈救她的那次。
“是你……”惊喜地转身,映入眼帘的是袁靖川关切的脸,她眼神暗了暗,不动声色地低头退了一步,再次扬起脸时,已经挂上明朗的笑,抱拳行了个礼,“见过白虎将军!”
袁靖川将她的神色转变收入眼中,僵在半空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解下身上斗篷替她披上,这才一本正经的抱拳回礼,“见过沈侠女!”
沈星染也不推辞,紧了紧斗篷的衣领,被他这称呼逗乐了,“怎么不叫我沈妹妹了?”
袁靖川不动声色的挪了下位置,替她挡住寒冬的朔风,“你总是叫我白虎将军,我叫你一声侠女,也不为过!”
沈星染“哈哈”一笑,“太别扭了!我们还是改回来吧,袁大哥!”
袁靖川也被她逗笑了,“一切都听沈妹妹的!我看你脸色不佳,此处风大,不如回屋暂歇?”
沈星染一挥手,“嗨!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我的马车就在寺外,几步就到了!”
袁靖川立刻道:“我送你!”
“长公主那边……”
“来的路上,下人已将你替母亲医治的事同我说了!我刚刚看过母亲了,睡得很安稳。”
袁靖川说着整了整衣袍,郑重其事地朝沈星染行了个礼,“袁靖川谢过沈妹妹大恩!他日定当肝脑涂地,以命相报!”
沈星染扯了他的衣袖就走,“哎呀,婆婆妈妈,不用当日再报了,今天请我吃碗小馄饨就算清账了!”
袁靖川迁就着她的步伐,不让她扯得太费力,两人不一会就到了马车上。
沈星染抱着暖炉,靠在马车内的软榻上,顿时觉得哪哪都舒坦。
袁靖川长长的一条,窝在马车里,大长腿都伸展不开,难为他还能坐得笔挺端正。
沈星染打量着他忍不住笑了,“真不愧是白虎将军!”
“沈妹妹……”袁靖川一听她又叫“白虎将军”,一脸没辙的表情。
“好啦!我不说了!”沈星染敛起笑容,思虑了片刻,缓缓开口,“关于长公主的病情,我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袁靖川神色一凛,坐得更加紧绷。
“不用紧张,放松!”沈星染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长公主的病症,能控制住!我已留下了足够的熏香,能够让她保持平静。过几日,我会再去复诊,看看进展。你放心,只要她不再受刺激,假以时日,还有痊愈的可能!”
袁靖川长长地出了口气,虽然仍是坐得笔挺,整个人却如同卸下了千斤巨石,肉眼可见地轻松了。
他试探地问,“那些城中流传的评书故事,也是出自你的手笔?”
“啊!”提到这个,沈星染就得意了,“怎么样?我的文采如何?是不是荡气回肠、曲折离奇?”
袁靖川垂落眼眸,“从未有人这样帮我……”
沈星染凑近他,“怎么样?我的小馄饨里值不值得加一个蛋?”
袁靖川终于绷不住笑了,“加!多少都行!”
我的命都给你!
沈星染斜斜睨了他一眼,“让我猜猜,你这心里不会又在想什么舍命报答之类的吧?”
袁靖川:“……”又被看穿了!
沈星染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他半晌,知道这人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于是想了想道:
“这样吧,顶多你下回上战场,帮我多盯着点我家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别让他太拼了!”
袁靖川目光亮如星子,郑重的点头。他本就视大将军如父如师,大将军若有危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