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牛妈妈以为外甥跟月儿的感情能稳步升温的时候,李家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有人敲门,蕊儿便去开门。
门外站了位头戴幕篱、身材颀长的男子。
“您……找谁?”
蕊儿迷惑中不失警觉,盯着来人,并不放他入门。
“啊哈哈,请告诉你家小姐,就说当日太液湖故人来访!”
蕊儿礼貌地挤出一丝笑容。
“请稍待!”
然后,蕊儿就毫不客气地关上门,打算去问清楚了姑娘有没有这号故人再说,却独留年轻男子在门外无奈地摸着鼻子。
“太液湖故人?”
瑰月也一脸迷惑,单单说太液湖故人,难道指的是去年一起在太液湖上历险的人?可当时,就只有沈蓉同她在一起,男子只有沈家的仆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男子啊!等等,不对,当然还是有男子的……
勉强忍住嘴角的抽动,瑰月将男子请到了家中,看在他没有大声叫破她的身份、也算是谨守礼仪的份上,还是要请他入内奉一杯茶的。
男子进屋后,也不见外,很随意地四处打量着。当他看到瑰月身后,蕊儿、李绰如临大敌地一左一右守护着她,不由就呵呵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自己人哈,不用这样紧张的,对不对李——姑娘!”
他这一声李姑娘叫得意味深长,不知道叫的是李瑰月还是李宝儿,李绰浓眉一挑,就状若无意地捏了捏拳头,直把拳头捏得“咯嘣”直响,威慑的意思很明显了。
来人就在幕篱后干笑。
“李姑娘,我……我没有恶意呢!”
终是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瑰月才歪头安抚李绰。
“阿绰,你不必紧张,这位是……墨大哥的兄长!”
墨大哥如此俊雅的人物,会有这样鬼鬼祟祟的兄长?李绰改捏拳为抱臂,表示了他的不信任。
“对对对,我是墨玄的兄长,我叫……墨池,呵呵呵,墨池就是我!”
要不要再假一点儿?李瑰月翻了个白眼后,才意识到待客之道。
“蕊儿上茶!阿绰去看看风儿醒了没有!”
将李绰同蕊儿支走,瑰月才起身,对着来人行礼。
“荣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令蓬荜生辉!”
姬无殇又不傻,当然听出了人家不太欢迎他的意思。
“呵呵,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听说你在这里,就想来看看你而已!”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李瑰月更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位殿下可真敢讲啊,幸亏如今小院里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不然的话,仅他这一番充满歧义的话,就让人不知怎么遐想他们的关系了。
“呵呵,殿下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似乎没到这么熟悉的程度吧!”
“啊?”姬无殇很快领悟了瑰月的意思,有些尴尬有些受伤的样子。
“李姑娘,我今日前来,是来感谢你的!”
“感谢我?”瑰月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迷茫,她有什么值得这位矜贵的殿下感谢的呢?
“呵呵!”姬无殇轻笑了一下,其中居然透出了几分苦涩。
瑰月抿唇,说来,这位也算是个可怜之人。去年在蕲州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意气风发,是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选,可也是这次宫外之行,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他的人生从此急转直下,本人的身心也受到了重创。
“是啊,我当日追踪盗贼,从蕲州追到了河间,在那里……你大约也听说了后面的事,我被人打断双腿、毁去容貌,若不是小海公公拼死相护,我死在了河间也说不定。”
这事儿,瑰月当然是听说过的,不过,她暗暗猜测,并不是因为某个人拼死相护,荣王殿下才侥幸捡回一条命,而是河间的范家故意留他一命,好让他回去后,父子相疑、兄弟成仇的。
荣王语气凝了凝,后面的话就畅通多了。
“当我被送回皇宫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我知道我跟皇位彻底无缘了。呵呵,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为了失去皇位继承权而自暴自弃,终日拿母妃和宫人撒气。其实,这些算得了什么了,比起性命来,这些不值一提啊!”
放下茶盏,李瑰月第一次重新审视这位天潢贵胄,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见他经历了很多的人生中的惨痛之事,才能这样大彻大悟、举重若轻。
“我母妃替我到处求医问药,可没有人治得好我的毁容之伤。她伤怒之下,听信人挑拨,认为是皇后把我害成这样的……于是,她就带着舅舅留下保护我们的人去刺杀皇后。结果功败垂成不说,皇后还要杀了我们母子出气。幸亏父皇念着一丝亲情,并不同意皇后的做法。”
话到这里,姬无殇顿住,透过幕篱定定看着瑰月。
“说来,我们兄弟几个,最可怜的就是四弟。我们都有母亲护着,唯有他只能独自艳羡地看着我们!”
是啊,荣王有淑妃宠溺,齐王有皇后看护,只有墨玄,从小没有母亲呵护,皇帝为了不给他招致更多的妒恨,对他的爱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