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秋听到他说的话,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疼痛感还在蔓延,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意:“是吗?让我猜猜,一直都想抹杀异端的天道大人,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说不想杀我?难不成真像凡人话本里写的那样,身居高位的你,爱上了一个蝼蚁?”
看他不说话,方景秋接着说:“哎呀!不会真被我说中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一把砸在地上,力气大到,直接让她吐了血。
天道朝她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说道:“你何必激我,我说过,只要你求我,我就会告诉你你能知道的事情。”
“可我也说过我不想求你,而且我不想只知道我能知道的,我要知道全部!”方景秋扶着墙站起来。
“冥顽不灵!”天道吼道。
再次朝他甩出符咒,见到天道又一次的躲过,方景秋笑道:“冥顽不灵?这件事你不应该早就感觉到了吗?”
指尖不停的甩出符咒,她眼睁睁看着天道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到后面不得已虚化一部分身体,可惜的是打出去的符咒通通打到屋子上,此时方景秋庆幸用的符咒威力不大,没有一张就足以把一整个屋子炸毁。
可即使在这种不要钱的打法下,方景秋的屋子也早就残破不堪。
天道看着自己虚化了一半的身体,心知再虚化下去,势必要引起天地异变,不止是青雀,就连普通修士都能察觉到天道降世。
他冲过去一只手牵制住方景秋,另一只手在她的眉心一点,说道:“你既不想求我,便是该受些罪的。”
看着昏迷倒在自己怀里的方景秋,天道把她放到屋外,喃喃自语道:“消耗了这么多能量,又要过一段时日才能下界了。”
说罢,指尖凝出一道光球,向天青峰的众人降下神谕。
在观星台进行感悟的岁霖猛地睁眼站起,把在老树精树枝上呼呼大睡的嘎嘎一把抓起走人,临走的时候老树精对他说:“天道现身,还在三丫头的身边待了不短的时间。”
岁霖点点头,离开了观星台。
老树精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想:它本是天道设立在天青峰负责监视引导青雀一举一动的神迹,可是这数千年来,它和不知道多少任青雀朝夕相伴在这座紫色的山上,注视着他们的喜悦、痛苦、欲望、解脱,看得多了,居然会对这些修士产生共情,心疼起他们的命运。
本来它即使再心疼他们,也没有真正产生过对自身存在意义的质疑,可直到三丫头带回来的那只鸟获得了神赐,能够口吐人言后,老树精感到了威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并不是不可替代的神迹。
原以为嘎嘎多半是神兽血脉,可这段时间嘎嘎每天都凑在它身边,怎么都感受到嘎嘎身上有着和它相似的气息。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席卷了它,老树精不明白产生情绪究竟是好还是坏,只觉得它必须要做点什么。
在它眼里的嘎嘎,岁霖,三丫头他们也不过是天道的一枚棋子,算不上是罪人,造成这一切结果的分明是主宰这个世界的天道。
天道即是原罪!
所以只要解决了天道的话,世界一定会更好吧?
岁霖赶到方景秋身边的时候,发现安文生和姜慕慕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们也收到神谕了?”岁霖问道。
姜慕慕点头,安文生特别惊喜的说:“我睡的正香呢,突然就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也没听清说的什么,只是觉得我应该要来看一下小师妹,真没想到这就是神谕啊,我还会第一次听到呢。”
看着安文生带着些傻气的模样,姜慕慕忍不住嗔骂道:“傻子。”
岁霖看着他们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倒是嘎嘎突然惊叫起来:“小方这是怎么了!哪个大胆狂徒敢动本鸟的人!”
说罢,嘎嘎又转过来站在姜慕慕的肩膀上,朝着岁霖吩咐道:“老男人!你可不能把小方扔下不管,她可是你徒弟!”
安文生敲了一下嘎嘎的脑袋,教训道:“你这臭鸟,师尊向来要紧小师妹,哪里会不管,反倒是咱们天青峰上向来没有外人,方球球到底是和谁打架,都把屋子打成一顿破烂了?”
岁霖弯腰把方景秋抱起来,打算昏迷期间先让她住在偏殿里,对两人一鸟说道:“先去把你们安顿好再纠结其他的事情吧。”
姜慕慕和安文生互相看了一眼,就开始传音聊天:
“你说世界上除了我们,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潜入天青峰来和方球球打一架就跑?”
“我觉得不是人。”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安文生顺着姜慕慕的视线朝着天空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传音道:“怎么可能!它有什么理由对她动手,虽然这丫头是聒噪,爱玩乐了些,可她又不是个坏孩子,更遑论,方球球她还是下一任青雀,我真的想不到能对方球球动手的理由。”
斜睨了他一眼,传音说:“你想不到,不代表天道想不到,而且照她的性格,突然见到天道,会不给我们传音?这只能说明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天道和球球已经接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