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秋一睁眼就见到自己似乎是站在天蕴宗的宗门口,只是这个天蕴宗让她感到陌生,这里面的建筑和她所熟知的宗门大相径庭,主峰对面本来该是低矮开阔的五谷峰,此刻却和其他六峰是差不多的高度,方景秋真的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看着宗门内来来往往的弟子仿佛看不见自己一般,从她身边穿行而过,方景秋实在没有办法将自己生活多年的宗门和面前这个陌生宗门混为一谈。
垂下眼眸,不再去纠结宗门变化的事情,准备去天青峰找一下浮云,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怒吼:“不去修炼,在这里闲逛干什么!你不想考进内门了!”
她转过身去,就见到一个看着十分面熟的中年修士冲她走过来,她眯着眼想了一下,突然想起这不是孟夫子嘛,方景秋打量着他不禁感叹:现在的孟夫子看起来比未来的他好相处多了,至少没有随时都透露出爱财如命的性子。
被孟夫子抓住的少年哀嚎着:“夫子我不想进内门!你让我跟他们去凑凑热闹吧。”
孟夫子一听,瞬间火大,强硬的拖着他往五谷峰走,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榆木脑袋!不考进内门你哪里来的出路!只有进内门你才能接受到更好的功法,整日留在五谷峰你有什么出路!”
“我觉得在五谷峰就挺好的,压根不想……”随着他们走远,后面说些什么方景秋也没有听清。
来到天青峰,方景秋莫名升起了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情绪,入目的依旧是大片大片的紫色,只是峰中的人都不是她所熟识的那些。
循着石阶向山顶走去,不知道浮云现在在哪,只能去大殿那里碰碰运气,幸运的是来到大殿就见到了浮云,眼前的浮云和之前在汀洲葛家幻境里见到的少年浮云模样倒是一致。
只是他的面前还站了一个中年男人,能出现在天青峰上还叫浮云垂首听话的人,怎么想都是她那位未曾谋面的师祖。
“进了一次思过崖,你这性子倒是没有那么乖张了,早知这样就该早点让你进去磨练一下,也省的你和你师兄闹别扭这么多年。”
老峰主正感叹着,却遭到浮云的反驳:“我和岁霖那个废物八字不合,就算我早几年进思过崖,也还是会和他吵起来,反倒是你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思过崖下面会有一间密室?”
“不过是一间密室而已,你要我给你解释什么,思过崖是日华峰管理的地方,你不去找日华峰的人要解释,反倒来问你爹我。”老峰主脸色冷漠的看着自己的独子,心中知晓这孩子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却不想叫他卷进这一切里。
浮云抱臂嗤笑道:“你当我连自己亲爹设下的阵法都识不出?你们还真是仁义啊,用天青峰一脉承担诅咒近千年之久,我就说怎么每一任青雀实力强悍却都活不到寿终正寝,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那个废物恐怕都不知道真相,还傻乎乎的做着当青雀的美梦的吧?”
面对浮云的质问,老峰主一言不发,许久才开口:“他会知道的。”
“是啊,只不过是在他真的变成青雀之后才会知道,那会他早就挣脱不开名为’青雀‘的牢笼了。”浮云眼里流露出不知名情绪,袖子一甩离开了峰顶。
方景秋刚准备跟随浮云离开,却突然被阵法困住了脚步,心中一惊,就见到老峰主踱步到她身边,质问道:“你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可我却从未在宗门内见过你,身上如此浓厚的天道气息,你能来到这里是托了天道的福吧。”
方景秋内心几近崩溃,她长那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人能用阵法困住意识体,居然现在都发生自己身上了。
“那个,如果我说我是你未来的徒孙你信吗?”方景秋艰难的扬起一抹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笑容,想让自己师祖放下些戒备心。
老峰主看着她,一扬手将阵法撤掉,却在她眉心轻点了一下。
她摸摸额头,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就听到他说:“除非我身陨,否则你无法离开天青峰一步。”
方景秋惊呆了,她师祖怎么有这么多对付意识体的招啊。
眼看老峰主朝殿内走去,方景秋下意识想跟过去,转头看看下山的路,正纠结中,听到老峰主说:“不要想了,他已经出峰了。”
闻言,方景秋也不耽搁,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他,问道:“所以你是相信我说的吗?”
“你在天青峰没有不适,就证明天道没有给你施压,就算你不是我徒孙,我也相信你不会对天青峰不利。”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信仰天道的吗?”方景秋问道。
谁知,老峰主听到这话,直接停下了脚步,眼中似乎弥漫着怒气,却又转瞬即逝,让方景秋都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他说道:“天道没什么好信仰的,也就只有峰外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才会视它为神明,身居高位却喜操纵生灵,简直——”
话音戛然而止,方景秋抬眼看去,看到一位穿着天水碧色衣裙的仙子,眉眼带笑地问自己道侣:“你方才和谁在说话?”
老峰主有些憨厚的挠挠头解释道:“为夫刚刚在自言自语呢,是不是吵到你打坐了。”
素魁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