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都很快有消息传回,班垶一行人马果然并未抵达皇都。
按日子来算,若是顺利此时他们应该已经面见皇帝,然而那边却没有任何班垶的消息。
看来果真是班垶用了如音给的那道符,他们遇到了危急之境。
怎样的情况才会使得班垶连消息都无法传回,只能试一试玄门之术?
御皇柒挑选了一队人马,要即刻回皇都,她本想跟去,他却只让她留在堰城。
不想她涉险,亦不想她靠近现如今的皇都,不想让御景煊有任何的机会。
知道吕月被关在金珠府,如音对于那个堰城第一的珠宝铺子也很好奇,想要顺道一观。
没想到御皇柒早在梁宁时就已布局,不止在堰城买下宅院,就连堰城第一的珠宝铺幕后的主人也是他。
茶楼酒肆可以收集消息,珠宝铺是官家贵族家眷常光顾的地方,同样也能收集到消息。
她妆成富家小姐,金珠府的掌柜看到来人本要招呼,认出她身后跟着的人是御皇柒的属下,只恭敬由她随意看。
在一楼随意逛了逛,她便往二楼去。
藏宝阁里奇珍夺目,让人觉得若是没有大志向,守着这么一间铺子过日子也是心满意足的。
关着吕月的暗室就在这里,如音朝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望去,背后是打开机关的所在。
但她没有动,只是在桌前坐下,刚好就是那日御皇柒坐过的位置。
其他人守在外,掌柜亲自捧了几个匣子来,皆是华丽典雅的首饰,她随意拿起来看看,复又放下了。
隔着一道墙,想要她命的人就在那里,如音想起御皇柒给吕月的灵丹,其实并非从画玄朗那里求来。
是她仿照高旭昌的灵丹而制,只能说颜色,气味,用材相似,但效果相差很多。
即便有一模一样的灵丹,自然也不会给吕月,此人不值得,给个能暂缓毒发的药丸就已不错了。
“小姐若是对这些不满意的话,这个是否能入眼?”
一道低沉的声音兀然响起,打断思绪,如音抬头。
眼前出现之人,让她一怔。
男子一身绛紫锦袍,五官轮廓凌厉,深邃的眼似笑望着她:“好久不见。”
殷栖……
如音看向门外,外面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是何时进来的!
再看他手中,竟递着一只小巧的锦盒。
“别紧张,本王此番前来,只是想与睿王妃叙叙旧。”
如音起身的动作被制止,显然他是用了内力的,虽没伤及她,却是让她不能离开。
冷笑道:“我与平王交浅,可没觉得有什么可叙的。”
“再说,如今堰城已被诏月收复,梁宁大军被迫后撤至嵩州,平王站在此处不觉得有愧吗?”
还是那么伶牙俐齿,还是曾经在诏月皇都所认识的那个她,殷栖并不因她的话而怒。
“本王确实低估了班垶,也低估了画府,但如今一切未定,不着急。”
两军交战不看一时得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今日难得相见,不提那些。”男子语气温然,气势却带着压迫,打开锦盒在她面前。
“这是南珠中罕有的珍品,本王知道那些金银之物难入你眼,这枚却是很衬你的。”
随着他所言看向那锦盒中,一枚珍珠嵌于其内,丰莹细腻,玉润多彩,除了曾经她得到的龙鱼内丹之外,这不得不说确实是她见过最美的珠子。
殷栖对她极有耐心,缓缓道:“自从一别,本王对你多有想念,一直想将它送与你,也只有你才配这‘天下第一珠’。”
他曾带走属于她的一方绢帕,后来回到梁宁珍藏于书房却不翼而飞,可惜之余,也让他更时常想起她来。
在处理了庆王府的事情之后,便启程前往堰城,除了因战情,还隐隐觉得两人还有再见的机会,果然,打探到她确实在此处。
彼时他并不知,那方绣帕是被画允庭发现而烧毁,还因此罚了负责整理书房的下人及看管的侍卫。
珍珠确实难得,但他的这番话并没有让如音觉得受宠若惊,此人心思太深,曾做过的事设过的局她都没有忘。
“平王请自重,我是睿王妃,在你我认识的时候就已经是。”
“庆王的死,曾经御翎皓造反,都与你有关,就连诏月皇宫里——”
她冷冷看着他:“你欲陷我画府于死境,叛国的造谣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既然想要画府所有人的命,有本事把我的命也拿去,又何必此时惺惺作态说这些滑稽之言。”
她确实清醒,甚至比他料想的要知道更多。
可即便她如此态度,男子仍是一派从容:“因为,你这样的女子,比本王所见过的都好。”
聪慧,灵动,不拘于节又有无数奇思妙想,擅毒也能医人,能让御皇柒御景煊为之倾心,能让夙微生为之卖命,这样的女子怎会一般?
曾经雩祭灵女一舞,确是天女下凡,也入了他的心。
或许更早一些,在第一次遇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