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约四五日。
愈往前走,天色愈暗。
山涧中并无树草,也无颜花,更无飞鸟走兽,只有那望不见尽头的山石峭壁。
这路十分崎岖,程中又无吃喝,众人皆是又饥又渴,劳累非常。
几人本想着展开手脚,轻飞过去,但实在太累了,只飞了约半日,便又改为行路了。
白奚容曾笑道:若是飞半日还可撑着,一直不停飞,只怕是不行。
原来这山涧中,多是悬崖陡壁,峡谷流石,人缓步穿梭其中,皆要小心谨慎。
若是施展轻功,颇为消耗体力,又怕惊动了摇摇欲坠的山石滚落下来,砸伤了人,反而得不偿失。
虽然青音与白奚容备了些水与干粮,但总要省着些吃喝,否则还未到暗夜老巢,便就累死渴死饿死了。
又行了许久,白奚容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累倒在地。
他选了处大石,艰难的爬了过去,卧在上面,大口喘息着,断断续续的道:“月霎君主,这路太难行了,还是歇息片刻罢,休整休整,真真是累坏我了。”
月霎点头应允着,众人皆靠着山石歇息,或者盘坐在地,连日来的跋涉,已经有些筋疲力尽。
青音眼观四处,只觉得此处荒诞又古怪,不敢松懈。
丹朱坐在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上,望着两山之间的一线天,微光透过间隙映照下来,似乎还在照亮着每人苦苦坚持的决心,那条永不见尽头的深峡,如此割裂,仿似将此处一分为二。
丹朱道:“想不到神山之中,竟还有如此诡异之地,令人惊奇。”
白奚容闭着眼,歇息了片刻,他似乎恢复了一些,只听他轻飘飘的道:“若是不诡异,又怎可作为暗夜的老巢呢?”
银莯附和:“有理,有理。” 她家二公子果真冰雪聪明。
白奚容又道:“珍惜现下的安宁罢,只是程途有些艰险罢了,听朝思公主讲,过了灵将,会遇到九位小童,我只怕那时,我们不免会有一场恶战。”
霜七媚然一笑,声音酥柔,道:“不过是小童,何来恶战呢?”
白奚容摇摇头,目光沉了下来,道:“只是形似小童,实则年龄已是百岁,功力极高,这九位才算是暗夜的守门人,我们要进去,必须得先过他们这一关,所以我只奉劝名位一句金言,万事当心,不可轻敌。”
青音问道:“那九位小童,果真如此厉害?”
白奚容叹笑:“毕竟是暗夜的守门人,你说呢?要是不厉害,岂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进了?”
月霎站在原处,借着微弱的天光,又在细细看着舆图。
她的神情颇为凝重,道:“过了这片万山林峰,前面就是暗夜的地盘了,对于我们来说,是未知的凶险,大家千万当心,虽然暮泊大哥曾告诉我,要想去到暗夜老巢并不容易,须得先过守门九童,接着是双生花,凤见愁,天姿俏,还有一位极擅音律的人,是鬼音主,名为抚弦,能以音律致人于死地,是暗夜的大护法。也是最后守在暗夜前的人,只要过了她,就会找到暗夜,见到秋水姬。”
银莯有些好奇的问道:“月霎君主,何为双生花,凤见愁还有天姿俏?”
月霎道:“双生花是她们的称号,实则是两姐妹,名为紫魅与蓝傲,功力在九童之上,擅长摆阵,凤见愁名为江凤意,是一男子,传闻色胆包天,连路过的凤凰见了他,也只得摇头愁闷,所以得名凤见愁,至于天姿俏,暮泊大哥并未告诉我。”
白奚容打趣笑道:“什么江凤意,我看是叫江色意罢。”又睁眼看着月霎问道:“月霎君主,寂风是何许人呀?”他可还一直记得前些天,月霎口中的寂风呢,憋了一路想问,奈何月霎终不理会他,今日气氛好,索性他问了。
月霎看了他一眼,白奚容立即止住了话,被她凌厉的眼神给吓得退了一步。
月霎望着他,淡淡道:“你若是再敢多言多问,我不介意拔下你的舌根,再将你的嘴封住,叫你永远也开不了口。”说完她还微微一笑。
明明她那么美,但那笑意却十分寒冷犀利,那般残忍恶毒的话被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白奚容抖了抖肩,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摆子,他连忙将眼瞟向别处,心中还不忘哆嗦两句。
月霎对于他方才的样子,十分满意,她转过头又对着众人道:“今日不赶路了,大家好生歇息吧,我估摸着明日再走些时辰,就能出此万山林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寂静的苍穹之上,隐约传来了一声鹤鸣。
月霎立即抬眼望去,眼神有些惊慌,她立即询问青音:“可有听到鹤鸣?”
青音听了一会,摇摇头,表示没有听到。
月霎望着那道被阻挡得只能看到一道长长的苍穹,一种不安之感油然而生。
过了会,她又安慰自己:许是神山内的仙鹤罢了。
一定不是他。
第二日行了约半日光景,果然出了那万山林峰,眼前视野开阔不少。
一条不算宽的石路弯弯曲曲的通向远处。
虽然此处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