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老医者被拖出大帐,拖到广场,此起彼伏的杖责声响起。
行刑之处逐渐被围的水泄不通。
医帐发生的事情,在温幼宜刻意传播之下,不出半日便传遍军营各处。
新颁布的条例更是直接贴在每一座医帐的门上。
翊王妃的名号逐渐被众人所知,包括她因为老御医踹倒卫家大夫,而刺出的那一剑,护短的让人震撼又羡慕。
自然也有人借机生事,不过都被温幼宜以雷霆手段处理。
医帐顺利被她接管的那日,恰好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东白城晌午一过便开始下雨。
温幼宜裹着披风站在帐前,唉声叹气的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
梨二有句话怎么说的来。
这雨跟还不会控制尿小世子一样,说来就来,说停就停。
说大不大,但极为耽误事。
就比如,她已经安排好,下午要京城买些东西回来。
结果出不去了。
今晚可是年夜饭啊。
虽说比不得京城热闹,但这节日在庆佘人眼中,绝对是大日子。
营地里早就架起大锅,炖着从外面买回来的整羊,以及猪肉。
锦书带人顶着雨从城里运回好几缸酒。
甚至还给她带回来不少城里时兴的糕点,以及难得一见的果子。
眼下尺墨正捧着一小盒糕点,跟守门的侍卫一边躲雨一边吃。
“王妃娘家肯定送了不少年货过来,就是进不了城,可惜了。”
巡视的侍卫,小口小口,十分珍惜的咬着糕点。
“这雨看起来不大,但冷的很,王妃身子娇贵,淋雨怕是要染上风寒。”
眼珠子扫视一圈,朝着尺墨的位置挪近些。
压着声音低语。
“最近城里不是很安全,王爷带人探查时,多次发现南越人潜入。”
尺墨瞪大眼睛。“这时候还敢潜入啊,王爷都快杀疯了,我前两天去送药,路过关南越探子的地方,那惨叫声,我的天,太吓人了。”
说到吓人时,身子抖了抖,肩膀往里缩了几分。
看起来十分害怕。
侍卫则是得意的仰起下巴,“那是自然,王爷审问那些探子的手段,是你想都想不到的残酷,只要进了牢帐,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尺墨震惊的瞪着眼睛,将捧在手里的糕点朝前递去。
“左右今日也没什么事,小哥你多给我说说呗,我得空好讲给王妃听。”
“行,我先去安排一下,咱俩坐到石头上去。”
小将看了眼她手里仅剩的两块糕点,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尺墨姑娘你先去坐,我再叫两个人过来守着。”
尺墨看了眼站在帐门内看雨的夫人,待她点头,方才朝着主帐旁用来休息的大石头走去。
大石头上方有一个简易的稻草棚子,据说是用来给巡夜,守夜将士短暂休息的位置。
她坐在上面,视线却是朝着营地门口的位置看去。
出不去大营,北边草原的消息就递不进来。
草原的消息递不进来,为了保证两枚珠子完好无损,王妃一定不会轻易出手。
她还是得找机会进城一趟。
拖得太久,会出事的。
温幼宜拿出几个果子分给守在门前的几人,“王爷出去了,锦书呢?锦书可在营内?”
“回王妃的话,锦书大人今日随王爷出门了。”侍卫双手接过果子,小心翼翼放好,拿起放在一旁的油纸伞。
伸长手臂,将伞打在她的头顶。
“夫人,您先回去看书吧,这外面实在太冷了。”
温幼宜将伞接过,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下雨有些迟疑。
自打进了军营,外面的消息便接收的很慢,南越的消息因为独孤翊的原因,接收的还算及时。
但草原那边却是音信全无。
按照姜淮的习惯,每个月最少会写一封写信给她。
从京城出发到现在少说也有三封了,她必须的找机会出去一趟。
“让人……”
“王妃,王妃,外面来了一支商队,说是温家的商队,从京城给您带了年礼过来。”
身穿铠甲的士兵从远处跑来,冲跪到她的身前。
温幼宜面色一喜,刚要上前,忽然顿住脚步。
“可确认是温家商队?”
“已经确认过了,孙守将找了温家领队的大夫。”
“本宫去瞧瞧。”
提起裙摆便朝着外面跑,就连步子都看起来格外的开心。
尺墨随即起身,点了几个人,匆匆跟上。
营地大门,车队有序排队,车前一位身穿靛青色长袍的男子被士兵拦在外面,踮脚朝里眺望。
远远就见身穿赤狐大氅的女子跑来,面色霎时大喜,起身就想朝里面冲,被大刀拦下后,跳着向营内招手。
“三小姐,三小姐。”
“老奴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