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可能不懂得府中规矩,还敢轻视自己的指令,其中必有猫腻。
“正是如此,表小姐暗示她们阮娘子失宠于老太太,又说您对她也是诸多不满,吩咐她们趁机给阮娘子制造难题,最好能在邻里间散播些她行为不检的谣言。林妈妈她们虽然遵命行事,但也不敢胡乱传播。”
张妈妈编造的故事看似天衣无缝,而林妈妈等人对林雁秋的厌恶,足以让她们保持沉默,至于老太太,自然也不会轻易去质问林雁秋,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张妈妈的添油加醋虽为虚构,但在当前情势下却无伤大雅,林雁秋在林妈妈等人眼中的形象早已不堪一击,老太太更是不会贸然求证。
果不其然,周氏一听此言,愤怒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挑衅她的权威,更何况是林雁秋这种凭借着小聪明便妄图骑在他人头上作威作福的丫头,居然胆敢私下违背自己的意志。
“哼,还没过门就成了这副德行,将来若是真的成了宴儿的正妻,我还不得日日低头看她的脸色过日子?我这个人,最是要面子,她差点儿让我们温府的名声扫地,还有何颜面再谈其他?”
林雁秋此举显然背后有着更深的算计,或许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手段。
张嬷嬷接着剖析道:
“况且,据我多方面探听,那位表小姐早就在府内悄悄培植势力,甚至连后院那些干粗活的小丫头里,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
张嬷嬷深知周氏的底线所在,故而精心挑选了这些足以点燃周氏怒火的消息逐一透露,步步紧逼,意图让周氏彻底失去对林雁秋的信任。
她之所以如此布局,不仅是为了给自己将来的路铺设更为坚实的基石,更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以防林雁秋有朝一日突然倒戈,那时她能够义正词严地辩驳,说那保证书不过是一场无中生有的骗局,而那字迹,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不出数日便会自行消散,不留痕迹。
这话犹如锋利的匕首,直插周氏的心房,激起了她满腔的愤怒与失望。
此刻,让林雁秋成为家族中任何一个成员的侧室,对她而言都是无法容忍的念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切想要将这个女孩远远送走的冲动。
正当此时,张嬷嬷以她那惯有的沉稳之姿,连忙介入调解,用温和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老夫人,请息怒,咱们不妨等到您的寿宴圆满结束后,寻一个恰当的由头,不动声色地将周小姐送回娘家。随后,我们再暗中吩咐人,催促周家加速为她安排婚事。老夫人您的吩咐,周家岂敢不从?而今距离寿宴仅剩下寥寥数日,一切当以平稳和谐为重,切莫因小失大,惊动了京城上下,他们可都翘首以待,准备为您贺寿呢。”
周氏闻此,脸色终于有所缓和,心中权衡再三,意识到自己的寿宴确实是当前最为紧要之事。
一想到林雁秋仍旧握有管家之权,万一有什么闪失,那后果就不只是颜面扫地那么简单了。
“罢了,我感到乏了,近几日不想见她。嬷嬷,此事就交给你处理,务必谨慎,莫露出破绽。其余的,待寿宴过后再说吧。”
周氏轻轻揉按着眉间,一脸疲惫,内心的疑惑与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
这是她平生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识人之能,原本以为林雁秋是一块美玉,却不料竟是伪装下的顽石,这让她心寒不已。
“幸好尚未正式入门,人们常说,一个好的妻子能兴旺家族三代,而像她这样的,说不定只会把我们温府拖入无底的深渊。”
“是,老奴明白您的意思。”
张嬷嬷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自此以后,每当林雁秋前来请安,总被张嬷嬷以各种借口巧妙拦下。
“表小姐,老夫人近日身体稍感不适,心疼您还要操劳于琐事之中,生怕自己的病气影响了您,所以请您这段时间暂勿探视。”
林雁秋听后,眉头不由得拧成了结。
的确,近期去姨母那里拜访的次数少了,今日特地抽空前来,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忧虑自己是否在哪方面无意间惹得姨母不悦,于是追问:
“姨母身体究竟怎样了?情况严重吗?眼看寿辰将至,若她不能亲临,那寿宴的意义何在?我为那天准备的一切,岂不是都要付诸东流?”
她心中挂念的,乃是那些为寿宴精心设计的环节,害怕所有心血都化为乌有。
张嬷嬷心中明亮如镜,面上带着宽慰的微笑,缓缓回应道:
“无须太过担忧,老夫人不过是喜庆之时心情过于激动,饮食略显过量,以至于轻微伤及肠胃,静养几日自然就会康复。为了更好地调养,就连少爷今日都被婉拒在外,未能相见。”
得知连表兄也被拒之门外,林雁秋心中的石头这才稍稍落地,相信这并非针对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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