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病情已有明显好转,呼吸要比之前平顺,尤其是晚上夜咳的次数减少,这样睡觉更踏实,睡足了觉精神自然也好。
之前脸上的暗疮都基本消退,但小姐要继续用我给你的药皂,每日晚上涂抹清洗面部,这样日积月累才能彻底根治。
汤药还得继续服用,这是痼疾得慢慢去治,就如文火熬粥,不宜操之过急。”
张真这次来为谭素素诊治,发现后者的气色明显好转,整个人都像是换了样,谭震见女儿日渐好转,忍不住老泪纵横。
父女两人都很感恩张真的帮助,如果能将这肺痨治愈的话,张真无异于是他们谭家的救命恩人。
“贤侄,在我府上吃过饭再走吧,你每次来去匆匆,我们也没有机会向你表达谢意,虽说你也不在乎,但留下来吃顿饭总是要的,否则啊你爹该埋汰我,说我老谭这个人小气喽。”
谭震不停挽留着张真。
“谭叔,我们之间还这么客套做什么,那好,我就留下来品尝一下你家厨子的手艺。”
张真笑着说道。
原本张真是打算离开谭府后,就顺道直接去十字街看看铺子,反正难得闲暇无事,盛情难却之下他便决定留在谭府吃顿便饭。
在席间,张真和谭震聊起了目前北疆的军备情况以及北梁方面的最新动向。
谭震道:“以数日前传来的军报上所言,北梁国内的主力没有任何调动的迹象,边境的数万守军各自据守,屯扎在几路要冲之地,他们采取的是守势,显然提防着我大炎起兵报复,因此北疆短时间内应当能相安无事。
至于在北梁朝堂之上,苏文太后跟权相上官鹤之间的争斗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迹象,他们内乱不止,对我们极为有利,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闹下去,就无心南下了。”
张真有方远山不定时传来的情报,对北梁内部的争斗态势更加清楚,对此他并没有谭震这般乐观,因为他能看到这些表象之后更加深入的层面。
“谭叔说的是,不过北梁人一向喜欢穷兵黩武,之前虽与我大炎保持了数十年的太平,那也是因为他们接连几任皇帝都很短命,直到上官鹤扶持如今的小皇帝上位,这才算是平息了帝位之争所造成的纷乱。
眼下虽然他们朝堂中派系割裂,但当权者们都无法回避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随着这些年来国中内乱不止,兵连祸结,老百姓早就苦不堪言,有些地方几乎已到了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地步。
在这种动荡不安的大环境下,即便是苏文太后跟上官鹤斗得再凶,也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和气,前一次他们举大军南侵,正是为了转移国内的矛盾,令北梁上下同心,他们也顺势得到更多百姓的支持和拥戴,说到底这就像是一场生意,输赢都是他们这些当权者获利。”
谭震手中捏着酒杯,听完张真一席话后,露出格外吃惊的表情。
“怎么了谭叔,你有什么在意的事?”
谭震回过神来,感慨道:“果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贤侄对北梁朝局的分析鞭辟入里,就好似你对他们几方势力的动向了若指掌,可谁能想到你一直都在凤鸣,距离北梁大都相隔了万八千里。
北梁虽暂时不足为虑,但经过上次的大战,皇上对我大炎军力心存不满,在和北梁军队正面交锋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咱们没有讨到什么便宜,甚至可以说要逊色于敌人。
这也让皇上对兵部感到失望,实不相瞒在私底下,皇上曾质问过我,倘若大炎和北梁再次开战,我大炎三军将士将如何应敌,是否又会落入下风。”
张真说道:“原来如此,我认为咱们的将士跟大炎的将士并没有实力上的差距,通过我亲身经历而言,双方彼此不相伯仲,但之所以在正面交锋时,我方总是要显得落于下风,主要是两个原因造成的。”
谭震一听就来了精神,立刻追问道:“贤侄,你好好跟我说说,老夫愿闻其详。”
“是这样的,北梁的大片国土都是草木丰茂的平原地带,那里最适合养马,而且北梁人以放牧为主业,大多数人自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因此无论是战马的质量、数量,还是骑兵的精湛骑射,都是我大炎所不能比拟的。
即便大炎也有精良的骑兵,但由于没有那么多战马,而始终难以壮大,这就导致在跟北梁的战斗中,我们若是据守城池,采取守势,往往可以稳扎稳打,逐步确立优势。
可一旦在开阔地带跟北梁铁骑正面交锋,则败多胜少,毕竟一支主力军中,骑兵所占据的数量没有那么大,步兵对上骑兵就太过于被动,承受不住骑兵的冲击。”
谭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在军中多年他自然很深刻的体会到这一点。
接着,他追问道:“贤侄刚才只说了一个原因,那么剩下的那一个又是什么?”
张真正色道:“第二个原因,又可以说是北梁与大炎最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