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马车已经等在了侯府外。岳疏桐上了车,车上有一人正等着她。
“见过岳侯。是邓大人派下官来接岳侯的。”车上那人道,“牢狱里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岳疏桐忙问道。
那人叹了一口气。
“岳侯到了就知道了。”
到了刑部,岳疏桐直奔牢狱。
邓锒已经等在这里。
“邓大人,出了什么事了?”
邓锒示意岳疏桐看一看床上的人。
是齐诨。
齐诨此时脸色煞白,双目紧闭,毫无生气。
“这是怎么了?”
“岳侯刚走不久,便有人来报我,说齐诨似乎已经死了。我不相信,就亲自来看,发现他已经只剩一口气了。便让人请来太医令。还好,救回来了。”
岳疏桐放下心来。
“他中了什么毒?”
“砒霜。”
“这牢狱里,怎么会有砒霜?”岳疏桐疑心顿起。
“我亲自查了查,发现毒被下在了齐诨所喝的水里。”
“是谁给他送水的?”
“岳侯不必查送水之人了。这牢狱中的水,都是倒在一口大缸中,被关押之人若是口渴,便喊狱卒舀水。除非齐诨醒来,只认给他送水之人。不然,这狱中狱卒众多,他们大可以一口咬死从未给齐诨送过水。我们根本就无从查起。”邓锒无奈道。
岳疏桐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就此作罢。
这时,齐诨悠悠转醒,口中呓语不断。
岳疏桐上前侧耳去听,却根本听不清齐诨到底在说什么。
邓锒再次请来太医令。
太医令先是为齐诨把了脉,又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道:
“岳侯,邓大人,此人已无性命之忧。如今虽然已经醒了,但意识尚有些模糊,至于何时能彻底清醒,下官也拿捏不准。”
“有劳。”邓锒道。
此时夜幕降临,邓锒便留岳疏桐用晚饭。
“我让人去酒楼买些酒菜。”邓锒道。
这时,有人来报:
“大人,瑶夫人来了。”
“是吗?”邓锒眼睛一亮,转向岳疏桐,“瑶儿一定带了酒菜来,这下不必差人去买了。”
出了牢狱,果然见瑶夫人披着一件披风,提着一只食盒等在外面。
“见过岳侯。”瑶夫人行礼道。
“瑶夫人。”岳疏桐亦还礼。
“瑶儿,你怎么不去屋里等,这里冷。”邓锒上前接过了食盒。
“这几日你忙,我们许久未见面了。我在这儿,不是可以早一点见到你吗。”瑶夫人笑得极尽温柔。
与邓锒和瑶夫人用完晚饭后,岳疏桐便回了侯府。
这几日太过繁忙,岳疏桐着实有些累了,一躺下便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她便听闻了昨晚刑部的牢狱突发大火的消息。
早朝时,邓锒将此事上报给了段泓。
“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呢,人都去哪儿了?”段泓有些生气。
“陛下恕罪,许是……许是深夜,狱卒们觉得困倦了,打了个盹儿……”
“他们不是第一天当差,仅仅因为困倦,就酿出这么大的事端,一定另有原因,朕命你彻查此事,务必找出罪魁祸首,严加惩办。”
“臣遵旨。”
“在押的犯人如何?”
“回陛下,并无一人出逃。”
自从上次刑部的牢狱走水,为了查出缘由,有数日,邓锒不准任何闲杂人等接近。
原本关押在牢中的犯人们也被带往别处,整座牢狱,没有一个人进出。
可最终,也没有查出什么。邓锒只得呈递奏章,向段泓请罪。
犯人们又被关了回去。
如今的天气已十分寒冷,牢狱中更甚,而夜里的牢狱比之白天更为阴冷。
深夜时分,犯人皆已睡下,只有几位狱卒来回走动巡逻。
一阵冷风吹过,吹灭了几盏油灯。牢狱之中,更为阴暗。
一个狱卒模样的人提着一只木盒,在牢房中穿梭着。细碎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
那狱卒在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牢房中关押着的人,正蜷缩在地上,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齐诨,中毒之后不好受吧。来,把这药喝了,喝了就好了。”狱卒打开木盒,递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牢房中的人伸出一只手接过,低下头,似是在喝药。
狱卒诡异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