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怕我,我会心痛……痛得想死。”
傅容深晦暗眸底闪过一丝隐痛,脸上的笑也淡了些,手上的动作更重,似乎要将这块温热的面团揉到软烂。
她睫毛上沾着泪,白皙的脖颈扬起,若濒死的天鹅,美到窒息。
呼吸不畅:“你…总是说这种、令人害怕的话!”
从前他在飞机上说要一起死,她从来没忘记过。
病态至极。
……
楚雁回跟傅容深的关系自此便稳定下来,父母装作看不见,她也不会刻意提起他。
而傅容深为了见到她,往往是前天还住在公司,第二天就到了海城。有时候出国回来会直接在海城。
她偶尔也想要去港城找他,但每次看到楚屏幽望向她的警告的眼神,就歇了心思。
直到傅执炬跟她打电话说过两天要在江景房办个party,她终于找到理由回去。
下飞机已经是中午。
去奢侈品店面买了点东西,随后去水榭华庭,想给傅容深一个惊喜。
却发现他不在家。
欧阳管家见到她,心情很好地解释说:“傅先生去地窖了,应该是取酒,楚小姐等一等吧。”
她打算把买来的桃花袖扣放到卧室,走上楼梯。
在拐上三楼时,她瞥了一眼二楼尽头的房间,却看到平日上锁的房间此刻竟开着一道缝隙。
觉得有点奇怪。
她将礼物放到房间后,坐在椅子上,又想起那间房间。不由得好奇,那里面真的放着器械吗?
于是下楼,走到那扇门前。
鬼使神差地推开门进去。
在看到房间内时,身体却骤然僵住。
像是被雷击中,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整整一个房间,全是关于她的!
墙上贴满了她的照片,从她小的时候到现在,每个阶段都有。小时候的照片都是跟傅执炬或跟他的合照,而从她到海城后,照片几乎全都是偷拍,拼拼凑凑才能得出一张稚嫩的正脸。
瘆人!
各种物品……她用过的、买过的、丢掉的……
分门别类地用透明盒子装着。
房间内铺着血色的地毯,中间只有一把厚躺椅,一只小桌子。
充斥着她熟悉的东西。
她睡觉总是抱着的熊玩偶、她买过的耳机、她写的字……
楚雁回走进去,发现被遮挡的那面墙上贴着她发过的所有的博客,从十年前起所有的文字。瞳孔骤缩,嘴唇打哆嗦。
几年几月几日,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心情、喜欢什么、xp……
清清楚楚,让人不寒而栗。
她越看越觉得自己不认识文字了,整个房间都在旋转,双眼发晕。
她僵在原地,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忍不住发抖。
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博客?
这种隐秘的小号,就连傅执炬都不知道……
他太可怕了!
楚雁回手按着桌子,才没让自己恐惧到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低头看见桌子上有一只录音机。
她拿起来,按下复播键。
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录音机传出来:“我在海城好热,港城热吗?今年的天气真是古怪,不过好在没下暴雨,害怕打雷。”
这是她前天跟他通的电话。
将时间向前调,发现最早竟然在十年前:
手指颤抖着点开那则录音。
女孩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小叔叔,我不喜欢新学校,因为还没有交到新朋友。我想你,也好想执炬,我想回港城……”
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裤管爬上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耳边是自己十年前的声音,眼前是满房间关于自己的东西。
楚雁回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牙齿都在打颤,哆嗦着喃喃自语:
“可怕……太可怕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偷窥她的生活,掌握了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把跟她的通话录音、把她的照片挂在墙上、把她儿时落在他家里的布娃娃收藏起来。根本没有什么缘分、什么巧合,全都是他算计好的。
照片墙角落有一个立式大柜子,她怀着颤巍巍的心去打开柜门,却看到了自己苍白的脸。
“啊!”
吓得她惊呼一声,后退了一步。
定睛看才发现这柜子里面是三面环绕的镜子,能清楚地照出从头到脚。
她按着胸口呼吸,惊吓像是乌云难以消散。
谁的全身镜安在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