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仓库改建后,里里外外粉墙刮大白,还没等墙壁上附着着的石灰粉浆彻底凝固硬化,少年感化院的半大小子们带着一身粉点安然退场了。
期间每个人都混到两顿有肉有菜有水果的监狱餐饭,中午吃的是黄澄澄的炸鱼丸、软烂的圆葱和新鲜的橙子,晚上是油汪汪的烤肉排、菜比汤多的多的芹菜汤和不那么新鲜的橙子。
这两顿饭比少年感化院里的黑面包搭配鱼杂汤好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就连心情忐忑不安,生怕自己会在干完粉墙刮大白的活后,被扔进监狱里的薛特法哥都津津有味地吃完了。
来自少年感化院,临时客串泥瓦匠的少年犯们刚刚离开,就有一帮来自惩教所的年轻人肩扛背挑着木材板件陆续进入单人间。
前后左右四块板件竖起,凹凸部位对准凑合进去,一张简单的行军床框架就拼凑成形了,再在上面架设几根沉重粗大的横档,铺上两块门板,就成了监狱单人间最重要的财产。
几十个单人间备床的活,统统由惩教所的年轻犯人负责,上午翻新仓库深处堆放的陈年木料,下午按照统一规格进行修改,尤其是凹凸部位,并学习如何拼装成形。
不然的话,几十张简易的木板床,肯定不会如此快速麻利滴准备就绪,耽搁了太多的时间,恐怕一些白天在外面铺路的囚犯,就不能顺利转移过仓。
事实上,当一些没有帮派背景,罪行较轻的罪犯被幕后某人挑选出去,充当修路筑路的免费劳动力,不是没有怨言的,毕竟世上聪明人最多。
可是,这些人回到监狱后,发现自己再也不用待在通铺大仓里,被有帮派背景的狱霸耍着玩,还是单人独间地有自己的栖身之地。
那就连最后的怨气都消失地干干净净了!毕竟油水丰厚的午饭和晚饭就让囚犯们很是惊讶了一番,能够离开之前的大仓,来到这些单间监仓里,不受任何人打扰地渡过剩余的刑期,简直再好不过。
有人很快发现房里有简易的蹲坑,拉动绳子就有水冲走污秽的简便冲水装置,很快就被脑子灵活的囚犯用来洗澡。
这个出乎设计者意料之外的发明,很快就通过口耳相传,在老仓库改建的单人间“蜂巢”里盛传开来。
辛辛苦苦地忙碌了一整天,外出修路的囚犯们不仅吃到了比以往丰盛几倍的饭菜,还有单人独住的房间,服刑期间的生活水平一下子就与其他犯人拉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躺在七月流火的阳光底下暴晒了一天的木板床上,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微微温暖,说起了白天听持枪狱警闲聊时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
“我听说,我们明天会继续修路,直到激流城和激流堡蒸汽列车站之间铺设出一条沥青石子路,肯定还有很多活……”
大部分囚犯都开始幻想明天吃什么,能吃到什么,而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已经想到更远,比如白天干活的时候巧妙地偷懒,合理地拖延工程进度。
当然了,这种人的下场就是第一时间被发现,晚上收工回监狱后,根本没有资格住进“蜂巢”里,直接被扔回狱友背景复杂的通铺大监仓里。
早就知道这些人享受过帮派骨干和大佬都未必拥有的单人间“套餐”,回到原本的监仓大床上,立即被羡慕嫉妒心爆炸的狱友们狠狠地招呼了一顿。
那场面,简直是一夜之间沦落到监狱生态链最底层都不如的悲惨底部,被几乎所有人都痛打了一顿。
以至于身材瘦弱、一脸“我很好欺负”的人形沙袋,也敢上去给他们几拳。
一来是有错大家一起犯,其次是好不容易逮到翻身的机会,不敢向狱霸们挥拳,只好欺负现成的,新鲜出炉的更底层狱友。
巡夜的狱警根本不会理会大监仓里的事情,顶多喊一声“差不多行了!”,就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了不起,等到明天早上,一领破草席裹着全身都是伤势的囚犯,直接扔到监狱后面的乱葬岗,红眼睛的恶狗和低空盘旋的秃鹫,会很快处理掉碍眼的垃圾。
第二天,刚刚退还原监仓的几个聪明人身上都没有几块好肉了,哪怕有心软的狱警开口问起,也没敢说出实情。
毕竟,他们的刑期还有一段时间,入册新人说出被人欺负的实话,下场只会更惨更惨,被狱霸们活生生地折磨弄死。
他们最好的去处,其实是回到“蜂巢”,可惜空缺的位置早就被其他人递补了。
看着这几个喜笑颜开的狗东西被狱警调走,没被选上的轻刑犯牙齿都咬碎了,没指望活着走出监狱的重刑犯则无所谓,顶多就是羡慕一下那些人能够不合法却合情合理地出去干活。
一整天都在棘刺铁丝网圈起的“旷野”放风的机会可不多,还能吃到油水丰厚的两顿饭,哪怕干一整天活,也不是不行。
监狱里的犯人们最现实不过了,比大多数普通市民更清楚等价交换的道理,想要享受每天住在单人间、冷水洗澡、睡木板床的优渥待遇,不在外面出死力卖命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经过万能建筑行所有人西蒙二世频繁奔走沟通,连接激流城和激流堡蒸汽列车站之间的高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