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茜的话被证实,那么裴齐来白石镇后的反常,便有了解释。
可裴仁松不敢想裴齐会喜欢这样的女人,别的不说,光是年纪,就快赶上他母亲了!
小茜猜不出裴仁松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她心里清楚,无论如何,裴仁松都不可能同意让裴齐和余采薇在一起。
这就是她来此的目的!
小茜继续诉苦:“我家小姐因为裴公子迟迟不肯迎娶,生生把年纪拖大,后裴公子又退婚,让小姐成了整个洛州的笑话,她忍受了多少屈辱裴老爷是知道的呀。
尽管如此,小姐依旧是不顾老爷夫人反对,独自一人来了白石镇,对余氏一家都是极尽讨好,不就是为了让裴公子回心转意?
若裴公子始终不肯迎娶小姐,或是有了别的心仪姑娘便也罢,只能怪小姐命苦,可是裴公子追着一老妇算咋回事?
将来这些事传回洛州,小姐要如何做人?
裴老爷,求您为我家小姐主持公道!”
裴仁松头疼的捏着眉心,事情到底如何,他还需问过裴齐。
小茜的话,裴仁松已然相信大半,于他而言,也是晴天霹雳!
裴齐浑浑噩噩睡到了傍晚,一会冷一会热的,睁眼时额头满是虚汗。
“醒了?”
裴齐一怔,转头看向桌子方向,发现裴仁松正坐在那里喝茶。
身上没多少力气,他靠坐床头,声音干涩嘶哑:“爹,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裴仁松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漠然看着裴齐:“身子如何?”
裴齐整张脸泛着红,吃了药闷了一身汗出来,身体却没好多少,头昏脑涨还有点犯恶心,嘴上却说:“嗯,好了许多。”
裴仁松说:“我有些话问你。”
“什么?”
裴仁松定定的看着裴齐:“你和余氏怎么回事?”
裴齐心中一紧:“爹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余夫人不一直都是生意往来吗?”
裴仁松目光如炬,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今天听到了一些闲话,关于你和余氏的。”
“父亲都说是闲话,闲话怎还当真?”
“的确是闲话不可信,我裴仁松的儿子,怎可能对一个对一个儿孙满堂的和离老妇有那等肮脏龌龊心思。”
裴仁松盯着裴齐的反应,结果却让他倍感失望,当裴齐听到他的话抬眸时,明显是带着怒气的。
“什么叫肮脏龌龊?即便我心悦采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裴仁松失望问:“承认了?”
父亲显然已经知道,再逃避话题没有任何意义,他也不觉得自己喜欢余采薇是一件羞于出口的事情,只是心里清楚父亲不可能同意,所以才没有立即承认。
裴齐深吸一口气,坦白道,“我确实对采薇有情,但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爹,她是一个善良坚强的女子,你要是真正的了解”
裴仁松打断裴齐:“我没有兴趣了解余氏,你若实在不想娶曦儿,为父也拿你没办法,但是裴家未来主母,只能是门当户对的清白姑娘!”
裴齐咬了咬牙,说:“爹,我不会放弃采薇,身份和地位并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
“你还是太年轻,这件事情不仅关乎你个人,还关系到我们裴家声誉,我不能让你任性行事。”
裴齐放在被褥上的手紧握成拳,默了默才问:“如果我放弃裴家继承人的身份呢?”
裴仁松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裴家都不要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看你是被烧糊涂了!”裴仁松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失望。
裴齐的眼神坚定而执着,“我很清醒,为了她,我愿意放弃一切。”
只要父亲能成全,他不做这个裴家继承人又如何?
即便余采薇始终没有接受过他,可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有一天,余采薇会因为他的诚意而感动。
裴仁松气得发抖:“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放弃家族的责任和荣誉?”
裴齐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对爹来说很难接受,但是如果一定要选,我会脱离裴家。”
裴齐也想知道,离开裴家,自己是不是能闯出一片天地,不靠任何人,不借助任何力量,也能守护心爱的女人。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气氛紧张到极点。
裴仁松看着眼前的儿子,牙齿咬的“咯吱”作响,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彻底打醒他。
裴齐越是对余采薇情根深种,裴仁松越不可能答应!
裴仁松终是忍无可忍,暴怒吼道:“想要和那个老女人在一起,除非我死了!”
话落,裴仁松气的甩袖离开。
裴齐凝眉望着门口,以父亲的脾气,一旦决定了就很难改变。
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渴望想要得到一个人,亦不能轻言放弃。
陈叔在门外把父子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听在耳里,裴仁松勃然大怒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