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朝廷也已收到了川蜀的战报,两国的和谈算是彻底失败。
若非北元的使臣如今被赵玉扣在了金陵,北元朝廷的反应绝对不会是如今小心翼翼的样子。
毕竟前去和谈的,可是有丞相的嫡子。
如今的大元朝政,可全在丞相手里攥着呢。
北元的朝堂上,谁敢光明正大的说开战?
谁敢站出来说支援川蜀的事?
更多的都是向丞相进言,割让川蜀,换回使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这次的使团除了那些被舍弃的宗亲,剩下的大多是去捞好处蹭功劳的权贵子弟。
若是因为四川片甲之地,将这权贵家的嫡子嫡孙给折在金陵,那不是要了北元满朝文武的命嘛。
至于赫伯炎言辞恳切,日月可鉴,感天动地的忠心。
根本没传到仁宗皇帝手上,直接被丞相给扣下了。
一个几乎全失的川蜀,万余残留的败军之将,如何能同他那千娇百宠的娇儿相提并论。
看完赫伯炎的奏报,丞相心里甚至升起一丝庆幸。
赫伯炎如此作为,按照南明女皇的性子,指定不会放过他。
只要暗中给一些帮助,让赫伯炎造下更多杀孽,皆是,他在提出赫伯炎之所谓有伤天和,大元愿意用其项上人头换回被扣押的使臣。
大义之下,不怕明女皇不答应。
而丞相的想法,自然是获得了朝野上下的认可。
废话,一个马奴和一群贱民,如何抵得上他们家中娇儿的身家性命。
而赫伯炎对此却毫不知情。
他虽然天生便有为将的天赋,征战沙场的一把好手。
可政治上的敏感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赫伯炎来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离京不过短短半年,记忆中御极四方意气风发的皇帝陛下,就成了他人的笼中之雀。
此时的他一边等着朝廷的支援,一边披星戴月狼狈万分的绕过顺庆明军的严密防守,往重庆边界赶去。
一条培江,贯穿广安重庆,顺河而下零星村落散布在河道两旁。
夜亮如水,寒星遍布。
凄白的明月,将岸旁不远处的小小的白鹅嘴村照的恍如白昼。
密布的芦苇荡里,邢振宁半挽着裤腿,轻装简行,嘴里叼着短刀带着身后的三千兄弟朝村子边缘摸去。
他们今夜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屠村。
在重庆周边造成恐慌,逼着王世忠派兵出城。
若是王世忠出兵,那赫伯炎所带领的大队人马就会进行埋伏,如果对方不出兵,重庆城郊周围的村庄屡屡被屠,明军威信何在。
老百姓人心惶惶,这四川在明军手里,就注定稳妥不了。
而这就是赫伯炎这一路想出来的毒计。
城郊的百姓你护还是不护,城内的秘密,你守还是不守。
就算明军一怒之下进行大规模围剿,他们也不怕。
完全可以化整为零,潜逃至其深山。
四川地貌险峻,多山川密林,山匪比那地里的蚂蝗还多。
赫伯炎已然做好了和明军打持久战的准备。
邢振宁想着出发前,赫伯炎拿给自己的明女皇征战实录,内心颇为感慨。
不愧是能以女子之身,从匪窝里起家的大明女皇。
仅仅是偷偷誊抄流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便能给他们在绝境之中打开一条新思路。
真乃神人也。
心里佩服归佩服,可该屠的村子还是要屠。
邢振宁眼中流露出一丝狠辣,手臂一挥,漆黑的芦苇荡 便瞬间涌出数千人,快速奔向白鹅嘴村。
...........
金陵,城郊烈士墓园。
清晨的风将将掀起一抹明亮的橘色。
“山河巍巍,孤舟难渡,万绪千头更笑我,恶事也多磨。情字难说,月淡云稠星渺渺,罗摩悔教我。错错错!”(原创非抄袭借鉴)
“阮墨清,如今能同我闲聊的,竟也只有你了!”
赵玉孑然伫立在高大的石刻墓碑前,目光沉沉的盯着石碑上阮墨清鲜红的名字。
身后不远处,屠娘子带着巾帼卫将周围围的水泄不通。
在外圈,则是韩保监察司的人守着。
对于阮墨清的事,屠娘子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这位为帝国征战云南英勇殉国的年轻将领,似乎是陛下的旧日的心上人。
看着陛下孤寂的背影,屠娘子心中颇感不是滋味。
可怜那位英年早逝,徒留陛下一人扛着这偌大的大明。
而韩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