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晚秋,你们将茹娘睡好,再扶我起来,我是使不上力气了。”姜婉从未因为担心顾茹,过来前都没吃几口东西,现在是又饿又累。
顾茹躺好后,茯苓扶着姜婉起来活动身体,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回头望着沉睡的顾茹,顾淮没有和她说太多,谢八娘马上进京,三天后就要嫁给梁七郎。
茹娘这个时候出事,能动手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看来这次,她必须再去趟梁家。
回到沁园坐下,姜婉用完早膳,转身带着霜雁和茯苓在游廊下消食。
“你们这两天好好准备下,两家的婚事,我要亲自去。”
茯苓惊讶抬头,霜雁直接劝道:“少夫人!姑奶奶都出事了,您这个时候去梁家,不是给人机会吗?”
姜婉停下,望着霜雁道:“茹娘的孩子不能这么就没了,我知道夫君和公公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有些事,他们不好动手,那就我来做。”
在谢八娘和梁七郎婚事的前一天,谢氏得知了顾茹小产的事,当即差点晕倒。
得知消息,姜婉赶过去禀明,明日她替谢氏去梁家。
谢氏不同意,流着眼泪抓着姜婉的手道:“婉娘,我就是走不动路了,也不能叫你去趟这趟浑水!咱们顾家还没至于让你一个双身子的人去赴这场鸿门宴。”
“婆母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各路人我都已经安排好,若是相安无事,那么看在郡主的面子上,我可以再等一天,若是他们还敢动手,我们决不能客气!
公爹是一人之下,晏清刚刚又升上去,中间只有个名存实亡的中书令在,已经可以说是二人之下,顾家有清名要守,他们用阴谋诡计,咱们决不能坐以待毙!”
姜婉下定了决心,仔细给婆母说了自己得安排,谢氏这才稍微放心。
翌日,顾淮起身时,姜婉也跟着醒来,下床伺候他穿衣。
“婉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和我说?”顾淮转身按住她的手。
“没什么,这两日你为了茹娘的事操心,我实在担心。”姜婉推开他的手,替他穿好朝服,转头唤来茯苓和金盏,伺候顾淮梳头洗漱。
顾淮看了眼新来的丫鬟,觉得有些面熟:“她是?”
姜婉也没有隐瞒:“霜雁挑的丫鬟,年纪虽然小些,但做事很伶俐,若是能伺候好你,叫你挑不出毛病来,想来也能伺候好茹娘。
晚秋也到了成婚的年纪,留不了几年,这次小产的事,若是她身边有个精通医术的丫鬟,或许就是不一样了。”
束发洗漱完,顾淮回头望着金盏问姜婉:“她是从哪来的?”
“她是前几年的流民,母亲去年过世,霜雁跟着去庄子上看中的,嗅觉很灵,药材见过一次就能记住,医理学得极快。”姜婉颇为赞赏。
“辛苦你了,母亲原来说请孙嬷嬷去照顾茹娘的。”顾淮很是感激。
姜婉扶着他的手起来:“孙嬷嬷得照顾婆母,公爹的身子也不好,我们不能时时在身边,孙嬷嬷是万万不能缺的。”
陪着顾淮用完早膳,送他出了沁园,姜婉回来继续又用了一碗粥。
“茯苓,替我更衣梳妆。”
半个时辰过去,东方露出鱼肚白,姜婉扶着郝嬷嬷和霜雁的手到门口时,孟氏惊了惊,转念想起顾茹小产的事,知道今日必定有要事。
马车走得很慢,好在梁府和顾家的距离并不远,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姜婉下车来,亲自来迎客的静安郡主直接愣住,还是大儿媳妇梁二奶奶小声提醒,她这才赶紧过来。
四月的天,春衫都薄了许多,姜婉没有刻意遮掩,原本纤细的腰肢圆润了不少,加上郝嬷嬷亲自陪同,身后的丫鬟婆子小厮大群随行,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静安郡主忙侧身迎接:“顾少夫人,里面请。”
“郡主客气了。”姜婉跟着静安郡主入府,余光看到几个婆子匆匆往里头赶去。
正厅里,原来本热闹的气氛,在姜婉出现后,顿时消失殆尽。
姜婉落座,与过来的宾客寒暄完,便垂下眸子来。
郑二老爷和郑二夫人来这里完全没问题,毕竟郑二老爷和梁通私交甚好,郑大夫人带着二儿媳妇过来,反而没有带郑大奶奶梅三娘来,想来是走的太后的路子。
在场在忐忑的莫过于杜的女眷们,杜夫人到底见过的场面多些,沉稳不少,面上看不出来如坐针毡,两个还未出嫁的小姑娘可就完全按奈不住,不是喝茶就是左顾右盼,心虚都写在了脸上。
最让姜婉觉得意外的是,韦八郎和柔仪县主居然也出现在这里。
真有意思。
姜婉端起手边的茶盏,正要抿一口,静安郡主忙道:“顾少夫人,这里人多眼杂,你是双身子的人,咱们还是去后院吧。”
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姜婉放下手里的茶盏:“说的也是,最近听不得噪杂的声音,也不能动气,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若是……”
说到这里,视线扫过杜家女眷所在,杜夫人当场绷不住,起身告辞表示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