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自己回到关府,柳虹同自己联系上后,倒是她联系,麻烦自己的时候多,自己联系她的时候少。
有时在一起说起来,柳虹已有了怨言,说,你现在有钱有名了,我们一个小记者已不在你眼里了。
虽是调笑的话,但从内心讲自己确是忽视了许多,也是忙吧,倒很少联系她。
往深处想,这种忽视在自己是不应该的,柳虹对他来说不只是一个朋友,更是青春的记忆。虽然在柳虹眼中可能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小教师了,但她内心深处并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大人物,可就是这么个还不是大人物的人也不同她联系了。那只能是个很势利的人了。
同柳虹不太联系,有忙的一面,在莫船一直有种还没有到时候的感觉,这个时候就是在自己真正可以与她对话时,平等时。虽然钱可能比她多了,但一个党报的新闻部主任心中那份优越感,不会对一个只有钱的人多么感兴趣。
虽然她不将自己再看成一个小教师了,可在她们的心中,还是个小人物。
那种体制的强大,那种社会的惯性都没法让莫船会因为有钱而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
虽然从开车,穿衣,出门消费,自己无形都向一种成功人士看齐,但只要这种看齐还存在,就说明自己还没有强大起来。而没有强大,是他想不起来,或不好去见柳虹的内心原因。
但自己的不去见,对柳虹而言,不只是那份大学时代的情谊淡了,更是自己的所作所为已超越了柳虹们所拥有的优越感,甚至把自己已想成一个见利忘义的人了。
只能说自己与柳虹对自己看法完全不一样,可不论如何,自己每年过年时会忘不了很多人,要给人送礼联系,但对柳虹却没有,他怕那些东西让柳虹更看轻自己。
而自己在做事时的莫名压力,那种来自体制的强大力量,让莫船有种同柳虹谈谈的想法。
快夏收前莫船给柳虹打了个电话,柳虹接了问,莫校长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大忙人吗?
莫船说,没事,想回老家看看,也想带你到阳湾走走,有空吗?柳虹又问了句,真没事儿?莫船说,没事儿,好久没走走了,也想回老家。柳虹想想说,好吧。莫船没让司机来,他亲自开了车在报社接了柳虹,向阳湾开去。
上了车,柳虹问,是有什么心事,还是想散散心,怎么突然想起带我走走了,不是一直很忙吗?
莫船说,日子总急的,一日紧似一日,一事接一事。突然有种不知从哪来的感觉,就想让自己慢下来,也想火鸟时代,想青春真好。
柳虹说,怎么感慨了,成功人士多爱如此,你看来也未能免俗。
莫船问,真这么看我吗?我也是成功人士,我成功什么?
柳虹说,有钱有名还不成功,好多人是为出名有钱想了多少法子,你没想什么法子就有钱有名了,那得多厉害。
莫船说,可不是所有出名的人都受人尊敬的,我这名也大致如此吧。不说别人,我内心深处真不觉得自己是个啥。
柳虹说,这太自谦了吧。说实话,刚开始我可能也有这看法,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你的聪明和能力,也知道我和你的生活拉开了距离。报社按理是多少企事业单位要搞好关系的单位,可你没这想法。这么多年了从不在报上发个什么,可你的青鸟仍火得一塌糊涂。我的同事们一面骂着你,一面又想同你的学校有联系有关系。不说别的,这些年,我麻烦你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次,每次就打个电话,你都应了,搞的大家以为我与青鸟都有极深的关系,可人家叫你想感谢下,都不能把你约出来,而你更没有什么事来麻烦我。你说我在你面上还有什么?
莫船说,过去不都说了吗,我就是因势而飞的一头猪,什么也不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是有了钱,也有了自己的圈子,认识了好多人,更有好多人认识我,可这大势去后我不还是一头猪。我只是刚好站在了风口上。
柳虹说,就不能好好说话?站风口的人不只你一个,可为什么只有你飞起来了呢?上学时就知你不是自甘平庸的人,可真没想到你是以为这种方式成事的。反正我是在很久以后才接受你是做这事的,想想自己的孩子也参加你的青鸟培训,真的只能说你不是站在了风口,而是抓住了风口。
莫船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样看我?柳虹说,不是这样看,而是事实证明你的确不平庸。
莫船说,可能就你还那样看我吧,干着干着也苦恼的。阳湾开发后去过吗?柳虹说,去过,但有你带着看会不同的,知道你对那地方的情感深,要说你们的普柳川真是好地方,现在又该是满川柳了。
莫船说,是啊,这季节算是普柳川,整个阳湾的好时节了。咱们今天是我家吃饭,还是在关张塬,或通口寺下的农家乐吃饭?柳虹说,农家乐吧,回时去看看你父母。
莫船说,好,那咱从槐庄上西陵园。先到西坡教堂转转,再到三丰谷,由谷上坝,坐回船,再到关张塬上吃饭。
柳虹说,听你安排。你的家都还好吧?一直没好问的,我记得你的妻子也是名教师。
莫船说,都